當葉辰與周良運、史蒂夫推杯換盞的時候,蕭常坤找了一家便宜的快捷賓館住了下來。
他不敢讓女兒女婿知道自己回國,又不舍得多花錢住宿,所以便只能在快捷賓館湊合一晚,明天一早去機場,飛回迪拜與馬嵐回合。
在發(fā)霉發(fā)臭的衛(wèi)生間里洗了澡之后,蕭常坤躺在破舊不堪的床上,眼淚又再次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他這輩子錯過的好機會不少,韓美晴是一個,北宋鎏金銅佛是第二個。
除此之外,他仔細回想了自己這輩子,似乎就沒抓住過什么好機會。
好不容易混進書畫協(xié)會、當了個常務(wù)副會長,也被自己給玩脫了。
現(xiàn)在,他還要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給裴會長編寫請辭郵件,不過他也知道,請辭郵件就是走個過場,表明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也好給裴會長為自己斡旋留下空間。
而此時,裴會長在家里也沒閑著,他通過多方打聽,找到了洪五爺?shù)氖謾C號。
遲疑再三,他還是給洪五爺打去了電話。
在他看來,自己是蕭常坤的上司,而蕭常坤與洪五爺關(guān)系交好,自己現(xiàn)在頂著壓力必須要處理蕭常坤,理應跟洪五爺打個招呼,否則萬一洪五爺回頭怪罪到自己頭上,自己豈不是平白無故就把他得罪了?
自己得跟洪五爺說清楚,自己處理蕭常坤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看在洪五爺?shù)拿孀右约白约汉褪挸@さ年P(guān)系,自己會盡全力為蕭常坤保一個副會長的位子。
洪五接到陌生電話,便有些警惕的問道:“哪位?”
裴會長連忙謙卑的說道:“您好,請問是五爺嗎?”
“是我?!焙槲遴帕艘宦?,問他:“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裴會長連忙解釋道:“您好五爺,我是咱們書畫協(xié)會的老裴啊,咱們見過的。”
“噢噢?!焙槲逑肫鹚麃?,道:“是裴會長啊,你怎么有我的電話?”
裴會長忙道:“我這也是托了幾個朋友幫忙打聽到了您的電話,還希望您不要介意?!?
洪五笑了笑,大概猜出他打電話來,應該和蕭常坤有關(guān),便開口道:“找我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
裴會長忙道:“哎呀五爺,是這樣……常坤跟您手下張二毛一起搞的那件事情,最近不是在古玩圈挺火的嘛……不知道您聽說了沒有?”
洪五道:“嗯,我聽說了,你接著說?!?
裴會長便道:“說實話,這件事情不僅在古玩圈有很大的影響,在我們書畫領(lǐng)域以及咱們市里的文藝方面都有不小的影響,您也知道,我之前已經(jīng)把常坤提到了常務(wù)副會長的位子上,還打算等我離開書畫協(xié)會,就想辦法把他提正……”
說到這,裴會長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說心里話,我是很想保住他常務(wù)副會長這個位置的,但是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而且也確實比較惡劣,我現(xiàn)在也頂不住這個壓力,所以只能讓常坤委屈一下,先把常務(wù)副會長這個位置讓出來,然后我盡可能的把手下安撫好之后,再給他安排一個普通副會長的職位,我個人感覺成功率還是比較大,要是萬一這樣解決不了的話,我最次最次也給常坤留一個主任的職位,您意下如何?”
洪五知道他的意圖,就是生怕自己回頭因為蕭常坤被降職而怪罪他。
按理說,自己現(xiàn)在嗯了一聲,說一句那就辛苦裴會長了,這件事基本上也就過去了,回頭蕭常坤應該也能像裴會長說的,至少留一個主任的職位。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葉辰葉大師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朗了,就是要讓蕭常坤長點教訓,自己要是這時候再幫他背書,豈不是與葉辰的想法背道而馳?
想到這里,他故作詫異的問裴會長:“你們書畫協(xié)會內(nèi)部的事情干嘛要跟我說呢?我又不是你們協(xié)會的成員,誰干什么不干什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俊迸釙L一下子沒回過神來。
他聽得出洪五語氣似乎有些不悅,但一時間捕捉不到這不悅的來源究竟是什么,是對自己打電話找他匯報的行為不滿,還是對自己的處理方法不滿,亦或者,是壓根就不想管這件事?
把握不到關(guān)鍵點的裴會長趕緊說道:“五爺,我跟您匯報也是不想回頭您對這件事情有什么誤會,我也是擔心萬一您知道常坤被降了職心情不高興……”
洪五直截了當?shù)恼f道:“跟我又沒有關(guān)系,我有什么高興不高興的?你們書畫協(xié)會就算是明天原地解散了,跟我也是八竿子打不著啊。”
說著,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行了,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了,你沒什么事也不要給我打電話。”
裴會長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邊就已經(jīng)傳來嘟嘟的忙音,提示他對方已經(jīng)掛線。
這下輪到裴會長一頭霧水了。
他忍不住自自語的嘀咕道:“洪五爺這到底是啥意思???不想管蕭常坤的死活啦?他之前對蕭常坤不是挺客氣的嗎?”
裴會長老婆從臥室走出來,看著一臉茫然的裴會長,忍不住問:“老裴,洪五爺在電話里咋說的?”
裴會長道:“他說書畫協(xié)會的事情跟他沒關(guān)系,說就算解散了跟他也沒關(guān)系……”
裴會長的老婆立刻說道:“這還用想嗎?肯定是他不打算管蕭常坤的事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