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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些老家伙你應(yīng)付不來,就交給陸鶴,不必自己出面?!?
難民營,藥廬案幾前。
云姒乖順地坐在霍九爺?shù)膶γ妫粗桁F裊裊,氤氳了男人英俊的臉。
這藥廬就他們兩人,所以門敞開著,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見里面,光明正大得很。
但是聽見這種話,在看著氣場尤其足的男人,云姒還越發(fā)心慌,欲又止。
“溫度正合適?!被羯髦畬⒁槐柽f到云姒的手中,看她那有話想說的樣子,便道:“有話,直?!?
霍慎之目光淺淡,看著云姒將茶杯握在手心。
小女兒家的握著杯子的指尖,都泛著淡淡的粉色,極美。
男人的目光逐漸升溫,視線緩慢移動,落在了云姒櫻粉色,含著茶杯邊緣的唇上……
茶水清洌,入口回香,慢慢變得甘甜。云姒全喝了,盯著茶杯底,不敢抬頭:“九爺似乎待我很好,我知恩圖報,定然為九爺把雙腿醫(yī)治好?!?
她以為自己這樣待她,是因為她可用?
霍慎之的目光從她翹而粉的唇上移開,開口時,才發(fā)覺,從喉嚨到胸口,都是燥的。
“并非因你能幫本王醫(yī)治雙腿?!?
他聲音帶著幾分隱忍的暗啞。
“那……那是為什么?”云姒聽不出來,卻下意識地抬頭。
裝進(jìn)對方深邃眸里的一瞬間,云姒感覺自己抬腳墜入了一片永遠(yuǎn)爬不出來的深海里。
霍慎之目光仍是看著她,從微微泛紅的眉眼,到挺翹的鼻尖,最后,落在了他方才一直看著的唇上。
一個男人不避諱地對一個女人好,還能是因為什么?
他忽而蹙眉,戲謔道:“可能是男人天生便喜憐惜弱小?!?
“本王,憐惜你。”
云姒手一軟,杯子直接從她手中脫落,滾到了霍慎之的跟前。
“九爺!”
陸鶴的聲音在這時傳進(jìn)來:“難民那邊我們都安排好了,太醫(yī)們也都到了,就等著師父過去呢。”
霍慎之從容地看了一眼嬌憨的云姒,拿起杯子,斟滿茶水:“去吧?!?
云姒眼底發(fā)燙,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走到門口,反復(fù)回味。
九爺說,憐惜她?
憐惜就是可憐的意思。
九爺可憐自己!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陸鶴,憐惜就是可憐的意思,對吧?”她自己這么覺得還不算,還要拉上別人,尋求一下認(rèn)同感。
陸鶴抱著云姒的寶貝醫(yī)療箱,瞧著前面的那些老太醫(yī)滿臉的不耐煩,居然隨口敷衍:“對對對?!?
“楚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叫我們在這里等這么久!到底是醫(yī)術(shù)比我們這些不中用的高明,這么不把我們當(dāng)回事??!”
云姒剛跟著過去,就迎來了一頓劈頭蓋臉的陰陽怪氣。
她還想給他們點好臉呢,看來是不必了。
“這么有自知之明,就更應(yīng)該閉上嘴巴。嚷嚷這么大聲,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無能嗎?”
太醫(yī)們硬是沒想到云姒不是個軟柿子,都齊齊變色,瞪大眼睛看著她。
為首的李太醫(yī)指著云姒:“你……你怎如此……”
云姒目光泛出冷意,直接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陛下叫你們來,是叫你們跟著我學(xué)的。無能就閉嘴,多看多聽多學(xué)。少給我擺架子耍威風(fēng),甩臉子。從現(xiàn)在,你們是服務(wù)百姓的,最好端正你們的態(tài)度!”
這些太醫(yī)都是有頭有臉的,被云姒這么個年紀(jì)小的,在這么多百姓面前訓(xùn)斥,一個個老臉漲紅。
“楚王妃,我們好歹也是宮里的太醫(yī),你如此……”
云姒根本就不給李太醫(yī)說話的幾乎,直接道:“現(xiàn)在馬上去帳篷里,讓陸鶴給你們打一針。別到時候百姓們誰有個哪里不舒服,你們連診斷都診斷不出來,自己給皇家丟人現(xiàn)眼!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