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之素來會拿捏人心,知道云姒一個女兒家心思敏感,考慮得越久,就越對他不利。
他將婚書放在了和離書之上,沒有逼她,給她選擇:“你可以現(xiàn)在簽,也可以好好想了之后,再給我答復(fù)。”
云姒手顫抖著拿起婚書:“九爺你不怕事情暴露,到時候被百姓唾棄?你要娶的可是一個棄婦,一個你皇侄的棄婦!”
這婚書簽了之后,再上皇家的宗族玉牒。
雖不用寫名字,只需在霍慎之名字旁,寫上“云氏”二字,到時,就能夠給九爺?shù)哪稿徊睢?
只是……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霍慎之看出了云姒的猶豫跟不愿,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
“云姒,本王只答你一句,在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我能允你你想要的一切,也能許你一切要求?!彼Z調(diào)尋常,只是衣袖下的骨節(jié)不知為何,已經(jīng)隱隱發(fā)白。
云姒搖搖頭:“不……不是?!?
如果她沒有嫁給過霍臨燁,有霍慎之這樣的能許她“一切”的人,不管是不是愛的,只考慮情況跟條件,她都能義無反顧地簽。
可是她的身份,叫她卻步了……而且,霍慎之是為利益,也叫云姒不知怎么別扭起來。
霍慎之并沒有給云姒說出拒絕的話,只道:“把婚書拿去,收好。來日方長,我亦不急于眼下一時,只是等皇帝的病好,你才需給我答復(fù)?!?
云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皇宮的。
恍恍惚惚地給武宗帝配置好藥之后,她坐在皇后的宮中,整個人都呆愣了。
不答應(yīng)九爺,她找不到反駁的借口。
考慮利益的話,她也沒有說服自己點頭的理由。
而且,在這樣的謀算之下,云姒總歸是心中有些不舒服,卻又不知道為何。
“怎么回事,想什么呢?”周皇后叫了云姒好幾聲,都沒有得到答復(fù)。
云姒一下回過神,仰頭目光靜如水:“皇后娘娘,若是一個女子要嫁,那男子對她恩重如山,有再造之恩。只人身份卻不匹配,但只求各取所需,要怎么拒絕?”
周皇后聽得一愣,笑:“你都說了是各取所需,用得著考慮那么多嗎?等哪天這需求沒了,便散了就是。而且,女子還指望著在這世間尋一份真情?或者,既然是再造之恩,報了恩,該了也了,就算是拒絕,也沒有什么說不出口了。”
周皇后的這話,叫云姒如同醍醐灌頂。
霍慎之既然都不嫌棄自己,許了這么重的承諾,而且在大周,能有霍慎之這樣的依靠,對她也是大有裨益。
點了頭,又如何?
只有好處的事情,何必這么磨磨唧唧的矯情?
等霍慎之有了正經(jīng)喜歡的女子,她悄無聲息地退出,到時候,她跟霍臨燁鬧的“丑聞”,也煙消云散了。
霍慎之的恩情,她也還了。
到時候,游山玩水,豈不美哉?
“多謝皇后娘娘!”云姒高興的站起身,直接就朝著外面跑。
皇后拿著一個云姒給的東西朝著云姒喊:“你還沒有跟本宮說本宮這算不算是懷孕呢?”
“對啊,我是來給皇后娘娘看懷孕的事情的!”云姒剛跑出殿門,下了臺階,聽見這聲喊,剛回頭,就撞上了一個堅硬無比的胸膛。
藏在身上,封于信封里的婚書,‘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云姒剛想要去撿,一雙手比她還快,直接將那封得嚴(yán)實的婚書撿了去。
“霍臨燁!”
夜色之下,霍臨燁頭頂懸著明月,將他的臉色照得極為難看。
作者有話說
202年1月23日:婚書這里感覺有些不好,我去找同僚聊聊,看看明天怎么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