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上,如濃墨打翻,染遍瓊宇。
戰(zhàn)火停歇,大周跟西洲合力,朝著大魏進攻,算是給西疆的補償。
耶律齊算是有了些欣喜,一路上,說著云姒怎么到西疆營地,怎么給人治病的種種,怎么成了神女的。
他看了一眼跟自己并駕齊驅的霍慎之手中的帕子,道:“當時我一頭熱,用著最后的信仰,將帕子系在了免戰(zhàn)牌上,希望神女能夠保佑我們。誰曾想,果然心愿得償!不知,九爺可否將神女的帕子,交還于我?”
霍慎之睨了一眼耶律齊,淡淡道:“我大周有規(guī)矩,女兒家的貼身物,不能落于外人手。小可汗想要,怕是不能?!?
耶律齊為之一愣,倒是知道,這中原人的條條款款規(guī)矩多,遂而道:“可是神女是西洲的?!?
“西洲亦如是。”英俊的男人嗓音沉穩(wěn)且冷淡,目光之中含了幾分深諳的危險,強硬又霸道。
“……”耶律齊無端地想起云姒的笑臉,心中一梗。
這東西是神女的,她總有權利決定要不要給。
或許,他也能叫神女留下來?
到時候,帕子也是他的。
前方的胡人,看見耶律齊回來,身邊還跟著為軍將者都知曉的霍慎之,立即高喝:“大軍回營!”
耶律齊早早地派人來通傳,準備好了好酒好肉,慶賀休戰(zhàn)!
營地亮起篝火,歡呼聲起。
霍慎之帶著幾個主將下馬,環(huán)視了一眼周遭。
“主子!”
霍影才聽聲音,就跟陸鶴他們一起出來了。
臉上的喜色,幾乎壓制不住。
霍慎之目光落在霍影的傷上。
霍影立即道:“都好了,是云大夫治的!”
耶律齊道:“神女呢,怎么沒有跟你們一起出來?”
霍影的笑容忽然涼了下去:“不是去找你們了嗎?云大夫知道戰(zhàn)起,就帶著暗衛(wèi)跟小可汗身邊的親隨塔木,趕去阻止了!小可汗跟我家主子停戰(zhàn),不是因為云大夫前去制止嗎?”
“未曾見啊!”耶律齊有些慌。
還沒有開口,便聽霍慎之道:“吩咐人下去找,開要塞,但凡發(fā)現她,便將人護送回來?!?
耶律齊道:“莫要著急,她帶著西疆的骨鏈,身邊也跟著塔木,西疆沒人敢怎么她。要是到了你們的戰(zhàn)地,就更沒有人敢動她了。興許,已經過去了。還是先進去,簽訂休戰(zhàn)書罷?”
霍慎之倒也沒料到。
他來尋她,她也去找他。
兩人,就這樣生生錯過。
霍臨燁在此刻也來了,知曉了云姒不在,便派人去找。
與此同時,云姒已經在半路治完最后一個病患。
段一笑道:“原本是去止戰(zhàn)的,誰曾想,到了大周軍營,卻聽見戰(zhàn)事平息?;貋淼穆飞?,又碰見這么些難民,咱們也跟著云大夫,積德積福一回!”
云姒將眼前少年的傷口做最后的縫合,看著他已經死去的雙親,道:“人死不能復生,你既還活著,要么不活,要么,就活到最好?!?
她將紗布打結,站起身來,看著蓬頭垢面,難見容貌的臉,點頭告別。
少年轉頭看著她遠去,拉住段一,扯著極其難聽的嗓音問,用蹩腳的話問:“她……誰?”
段一道:“大周九王隨行軍醫(yī)云姒?!?
“駕!”云姒的聲音充斥在夜空下。
被她救了的少年,看了看倒在身邊的男人跟女人。
隨后,又朝著深林之中雙眼泛著綠光的狼群看去。
彼時云姒還不知,自己的醫(yī)者仁心,救了別人,也在今后的某天,救了她的命,乃至也變相的,救了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