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猜猜,你為什么謊稱自己姓凌?”
一旁的云姒開口了。
她眼底噙著一抹寡淡的譏誚,看著段凌宵:“是因為自稱自己姓段的話,到時候讓九爺知道了,他就會把你趕得遠遠的。可是你卻能留在那里三個月,他都沒有說你一句。如此,你應該沒有見過他吧?不然,怎么只是凌大夫,而不是段軍醫(yī)呢?”
段凌宵猛然看向了云姒。
云姒如今也只不過快十八的年紀。
可是眼里,卻有著超出許多人的鋒利跟聰慧。
段凌宵眼眸一瞇:“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九爺會娶我。他答應過,就一定會!而且,你是什么身份,也有資格在這里聽我的是與非,評判我跟九爺?shù)耐拢俊?
云姒真不知道應該夸段凌宵喜歡白日做夢好。
還是笑話她,半點都不了解那個男人的。
“那我們就賭一賭,看看他會不會答應,要娶你?;蛘撸覀儊碣€一賭,看看他會不會讓你住在這里。但凡九爺開口說一句,讓你住在攝政王府,我馬上搬出去,有多有,走多遠?!?
云姒緩緩起身,眼底含著輕蔑的笑意。
空青卻緊張到了極點。
不但是空青,一旁的柳太妃,心也提了起來——云姒怎么能那么說呢!
段凌宵眼底有著最尖銳的嘲諷,看著云姒冷笑:“好!”
突然之間,外面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霍統(tǒng)領被送回來了!”
段凌宵微微頷首看著云姒。
等著吧,她不讓出去,她自然有辦法,叫下面的將士,逼著她讓出去。
這些年她的心血,怎么能毀在一個花拳繡腿的小姑娘身上?
瞧著段凌宵出去迎霍影了。
柳太妃才擰眉道:“你方才怎么能那么說,他現(xiàn)在什么都忘記了,是肯定會守信用的。到時候真的要是答應娶了,你怎么辦?”
“太妃,我是這個世上,除了他自己之外,最了解他的第二個人。我信得過他的人品,一既出駟馬難追。我也信得過他的心智跟能力,他不是那等愚昧守信之人。”云姒不曾想,柳太妃還會跟她這么說話,也不曾想,她們有一天,還能坐下來這樣說話。
柳太妃看著云姒眼底的疑惑,嘆了口氣坐下:“我知道你想要問什么。他還沒有出征之時,來找過我,跟我說了所有。”
“我從前只以為他喜歡段凌宵,因為段凌宵的離開,他開始因愛生恨,也不喜跟女子接觸了。誰曾想,是些丑陋不堪的往事,對了,那孩子不是他的!”
生怕云姒誤會,柳太妃還解釋。
可是看見云姒面容平和,柳太妃無奈地笑了笑:“我確實是不太了解阿九,他的心思太深了?!?
“云姒,你有個好母親,你母親給我寫了一妝匣子的信,每一封,都在辭懇切地求我好好照顧你。若是你做錯了什么事情,就讓我寫信給她,她會來教導?!?
當時收到那些信,看完在前,自己的親生兒子找她在后。
雙管齊下,她很難再冷硬下去。
且不要說,蔣淑蘭的最后兩封信,還是專門說了她的兒子在西洲為謀求云姒,給出的種種“聘禮”。
半是懇求,半是威脅,柳太妃也可憐蔣淑蘭的愛女之心。
云姒不曾想,那看上去柔弱到每次女兒被欺負只會用妥協(xié)來周全女兒平安的人,能細到寫了“威脅信”,就只是怕太妃對她不好。
“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