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怎么不裝了!
看我不把你的面具全都撕下來,讓你今天就被趕出去!
段凌宵眼底涌出自責:“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已經把九爺的毒給解了,你非要上趕著來送你自己的藥,是想要做什么?故意給一貼藥下去,到時候好昭告天下,說是你的功勞?還是,表現(xiàn)給天下人看,表現(xiàn)給九爺看。就算你是九爺的隨行軍醫(yī),這次沒有跟著上戰(zhàn)場,還是救了九爺,能夠讓九爺不收回你隨行軍醫(yī)的身份?你自作聰明的把九爺當成了什么糊涂人,會受你的蒙騙蠱惑?”
不得不說,段凌宵是話術高手。
幾句話下去,就挑撥到位。
云姒看向了霍慎之。
幾乎目光才落過去,就跟他的迎合上。
他這雙眼,看過太多的生死,承載過太多人的消殞。
沉重,而窒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了他。
是非對錯,是他一句話,也在他一句話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云姒都要站不住時。
他終于開口了:“你是隨行軍醫(yī)?!?
段凌宵得意的看向了云姒。
云姒眼里,沒有別人,只有他了。
她看著他,輕輕點了一下頭:“是,是九爺的隨行軍醫(yī)。我曾為九爺治好雙腿,為萬副將將斷肢再接,后醫(yī)治天花惡疾,九爺感我醫(yī)術過得去,便讓我做了隨行軍醫(yī),留在攝政王府,隨行而住?!?
她想過,等再見的時候,他們兩人會是單獨在一起,她與他剖露心扉,把這一年發(fā)生的事情說給他聽。
可是怎么也沒想到,這樣多的人,她想說什么都說不出來。
“天花如何可控?云大夫,你為了想要做這個隨行軍醫(yī),為了保住名頭,可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再說斷肢再接,你當真有那個本事?”
段凌宵悠悠開口。
云姒自始至終,看著眼前的男人:“九爺若也不信,可把段凌宵的腿砍了,我給她接一遍,讓九爺看看?!?
段凌宵眼底一擰:“你——”
九爺開口,目光帶著審判的看著云姒:“既是隨行軍醫(yī),此次為何未隨軍?!?
云姒眸光綽綽。
因為你知道此去九死一生,舍不得帶我去冒險。
你怕我懷了你的孩子,舍不得讓我受累。
只是這些,她現(xiàn)在都說不出。
他醒的……挺不是時候的。
她現(xiàn)在,也需要一個機會,他們之間,能夠獨處的機會。
陸鶴道:“九爺,云大夫有苦衷的。”
段凌宵接過嘴:“有什么苦衷?既然身為大夫,就要承擔起責任,何況她是軍醫(yī)!當真有能夠斷肢再接的通天醫(yī)術,若是能夠上戰(zhàn)場,多少士兵會安然無恙?你知道,這一場戰(zhàn)爭里,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家的兒郎,尸骨只能遠葬邊陲。多少士兵,因為救治不及時喪命。又有多少士兵,從此成殘廢,不能上戰(zhàn)場,而朝廷,只給他們寥寥貼補,就這樣讓他們了此殘生!你的醫(yī)術,用在哪里?你這樣的人,不配做軍醫(yī)!無能者,就應該讓賢!”
云姒頭腦清晰無比:“士兵們的死亡不是我?guī)淼模菓?zhàn)爭,是那些欲壑難填的上位者,為權為利,為擴大領土,為鞏固政權。我一個小小的軍醫(yī),承擔不了這么大的損傷。但是你耽誤我給九爺治療,還打翻了我尋來的藥,卻是千真萬確?!?
——“九爺!”
男人眼底沉暗,深不見底。
在她們辯駁期間,已經整理好了衣物,亦是絲毫沒有去管任何的論。
萬副將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帶回來的那些受傷的將士們突發(fā)惡疾,有幾個,已經沒了!”
段凌宵眼中一亮,這是天大的好機會!
她快步上前:“九爺,讓我去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