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跟空青等人,緊張的情緒上,瞬間疊上了惡心!
這種戲,也做得這么真。
為什么這樣,也好意思問得出來!
武宗帝轉(zhuǎn)身,隔著很遠(yuǎn),看向了霍慎之。
他的好皇弟……還活著!
在皇宮里,他本想要借著戰(zhàn)勝,卻折損上萬將士,以他無顏活在世上為由,快點送他死地。
誰知道,他的這個好皇弟,不知道使了什么辦法。
一杯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沒有解藥的毒酒,趁著他不注意的功夫,也弄到了自己杯子里。
害得他也中奇毒。
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霍慎之唇邊勾起薄涼,淡得看不見痕跡:“陛下中了毒,不在皇宮里養(yǎng)著,夜行出宮,來關(guān)心臣弟康泰與否,臣弟心中甚慰。”
如果以前兩人之間君臣關(guān)系,還只是個裂縫,那現(xiàn)在,便已然是撕破了口子,已經(jīng)開始往明面上擺了。
武宗帝壓著心中的殺意,感慨上前:“朕原本還想要為你舉辦慶功宴,歡慶個三天三夜,來慶祝我們大周的不敗之將。可是下面以左相為首的朝臣不滿,說是不應(yīng)該給你慶?!?
這語氣,便如同:下面的人說不應(yīng)該給你慶祝,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呀?
又欠,又狹隘!
霍慎之深墨的眸子冷靜地看著武宗帝,唇邊的笑意漸起,釀出一股寒涼:“皇兄當(dāng)真是有心的。皇兄貴為一國之君,那些朝臣居然忤逆圣意,說到底,還是不把皇兄當(dāng)回事,哪幾個,臣弟回去便著手辦了他們,教教他們?yōu)槌贾Y?;市郑瑧c功的日子訂在哪天?”
武宗帝的臉色一凝,略有深意地看向了霍慎之的一張嘴。
見他沒有落到自己的話套里,武宗帝道:“現(xiàn)在不但是朝臣,就連百姓,也對你頗有異議。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傳你的?”
“說你雖然打勝了,可是傷亡慘重,算起來,還是敗仗!之前屢戰(zhàn)屢勝,現(xiàn)在居然輸給大魏女國,朝臣丟臉,百姓丟人。朕有心護(hù)你,可是也不能不顧朝臣跟百姓的舌頭啊,你說是不是?”
在一旁的萬副將紅了眼,先忍不住了:“陛下!這一場戰(zhàn),有無數(shù)的奸細(xì)在軍營潛伏,后方的糧草始終跟不上,邊境環(huán)境惡劣。若不是九爺謀略有方,所有人都得死,邊城城池也會失守!那些百姓怎么懂我們?nèi)绾慰鄳?zhàn),又是如何守城,他們想的,只是九爺能帶領(lǐng)我們一如從前,少有一丁點不同,就把我們釘在恥辱柱上,那些士兵,枉死啊!”
霍慎之寂寥的眼底勾起了幾分譏誚:“陛下,臣弟有攝政之責(zé),此事,臣弟定然會著手嚴(yán)查到底,邊境的那些烈士英魂亦是需安定。”
他轉(zhuǎn)身,耐著身上的傷痛,讓陸鶴拿來了遠(yuǎn)處的信紙:“皇兄,您關(guān)心臣弟為你打江山受辱,臣弟感懷,亦不敢讓陛下背負(fù)朝臣民怨,操辦什么慶功宴。這里是涉及延誤軍情的人名單,請皇兄代為殺之?!?
信紙上,密密麻麻的人,少說也有一百。
全部,都是武宗帝手底下的,或者是他手底下的那些下屬的!
若是殺了,便是斬斷他的耳目!
到時候他在安插他自己的人上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武宗帝忍著怒火,看向了霍慎之:“這么多的人,朕得好好查查去?!?
九爺威壓驟起,也沒心思再跟他做兄友弟恭的功夫,只沉冷地直視著武宗帝,將他手中的信紙直接扯下:
“延誤軍情,罪同叛國,國賊,九族當(dāng)誅。先誅此批,以九族在內(nèi)。余下罪臣,臣還會往上添。陛下,臣弟為攝政王,有這個資格做這件事,安撫十萬烈士英魂,誅國賊,保陛下江山?!?
武宗帝心內(nèi)狠狠一震,迎上霍慎之的眼睛。
他居然敢絲毫不避諱地直視他!
這簡直是藐視帝威,犯上大罪。
而且,他說的這是什么話,是什么口氣?現(xiàn)在是連裝,都懶得裝了是吧!
不能留他,絕不能留!
主帳的氣氛,在剎那之間緊繃。
就連在一旁的萬副將,都嚇得厲害。
德勝公公剛要上前提醒九爺逾越了,武宗帝忽而怒道:“此事,朕也會一查到底!”
霍慎之看著武宗帝,目光之中,一片沉冷。
——這只是個開始。
“九爺,大夫到了!”
帳篷外,段凌宵提醒了一句,打破了這個緊繃的氛圍。
陸鶴跟空青猛人看向了段凌宵——哪里有刀能把她舌頭割了!
他們原本被九爺今晚跟武宗帝的交鋒驚到,還沒有緩過神。
看見那大夫,那恐懼之意,便瞬間爬上了他們的背脊,掐住了他們的脖子!
空青更是,她以為,今晚上自家主子跟小寶寶們,因為武宗帝來,會逃過一劫的。
沒想到……
看見那老大夫的手,輕輕地,搭在了云姒的手腕上時,空青的腿,徹底地軟了下去。
段凌宵見此,更是無比確定了云姒又詭異!
“大夫,我們的云軍醫(yī)可不是一般身份,你一定要好好給她看看她無緣無故就暈倒,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