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元瑾之立馬答應:“好,我馬上去找村支書說一聲?!?
能不能拿下沈天予,這種時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親奶奶去世,他肯定十分難過。
她想陪在他身邊。
向村支書說明情況,又向顧楚帆他們交待了幾句,她迅速開車返回京都。
等來到沈惋的家時,沈惋已經(jīng)入殮。
碩大的烏木棺材里,沈惋穿著華美端莊的壽衣,面容祥和地躺在棺材里,安靜得仿佛睡著了。
沈恪跪在棺材前,眼睛已經(jīng)哭腫,神色悲痛。
沈哲則扶著棺材大聲痛哭。
客廳里來了好多人,除了顧家人,還有很多陌生面孔,應該是來幫忙辦喪事的。
同認識的人一一打過招呼后,元瑾之眼睛在客廳迅速搜尋,尋找沈天予的影子。
找了一圈,都沒看到沈天予,她急忙走到沈恪面前,俯身對他說:“沈叔叔,您節(jié)哀?!?
沈恪腫著眼睛啞聲道:“我沒事,謝謝你,瑾之。你去沙發(fā)上坐,喝杯茶,招待不周,請見諒?!?
元瑾之暗道,沈叔叔當真是謙謙君子。
眼睛都哭紅腫了,還如此禮貌周到。
她跪下問:“叔叔,天予哥呢?”
沈恪回:“他去墓地選址了。說原本選好的墓地,因周圍風水有變化,需要重新選?!?
元瑾之應了一聲。
她把身體挪正,面對沈惋棺材上的遺像,恭恭敬敬地給她燒了三刀紙,接著磕了三個頭。
站起來走到一邊,她撥通沈天予的電話。
這次他很快接聽。
元瑾之說:“天予哥,我在沈奶奶家,你現(xiàn)在在哪?”
“在北山?!?
“我馬上開車去找你?!?
沈天予道:“不必?!?
“我要去?!?
沈天予唇角輕壓,接著給她發(fā)了個定位。
元瑾之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步伐匆匆。
沈哲邊嗷嗷痛哭,邊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
早就聽沈恪家的傭人說,元瑾之和沈天予在交往,如今一看,果然是真的。
他閉上眼睛,心中十分煩躁。
蘇驚語畢業(yè)回國后,元崢肯定要進入沈恪的公司,成為他的勁敵。
沈天予一年回不了幾次家,也不過問公司的事,暫時對他造不成太大的威脅,但如果他娶了元瑾之,肯定要經(jīng)常回家,進公司是遲早的事,又是一大勁敵。
到時候女婿和兒子都回歸,還有他這個養(yǎng)子什么事?
可是沈氏集團這些年,一直是他和養(yǎng)父在打理。
他辛辛苦苦累死累活拼出來的成果,卻要拱手讓人,著實不甘。
他心中暗暗埋怨,既然是玄門弟子,干脆學和尚戒色戒欲好了,還談什么戀愛,結(jié)什么婚?六根不凈的。
他哭得更大聲了。
元瑾之開車來到北山,找到沈天予。
讓她意外的,沈天予非但眼睛沒腫,也沒紅,一點悲傷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這不對勁。
她想,他可能是極度悲傷,悲傷過頭了,已經(jīng)出離悲傷。
她走到他面前,從包中取出一小盒包裝精美的心形費列羅,遞給他,“天予哥,吃塊巧克力。”
是舅舅上官騰上次來她家吃飯,送給她的。
她都參加工作了,但是舅舅仍把她當成小孩子,總愛送她糖果和限量版玩偶,她隨手拿了一盒放在包中,留作餓肚子時吃。
沈天予掃一眼道:“不用。”
元瑾之打開包裝盒,剝出一顆往他嘴里塞,“很好吃,巧克力里摻了奶粉和榛子。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點?!?
這是沈天予活了二十六歲,第一次吃這種東西。
小時候師父說他身體和其他孩子不一樣,不讓他吃這種含添加劑的東西。
成年后能吃了,可他已懶得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