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了個友好的笑:“小時候家里來了只白色的流浪貓,你吵著要養(yǎng),我嫌它掉毛,渾身有細(xì)菌,就讓張姨把它送到救助站?!?
白晚舟頓了下,語氣染上了些愧疚。
“你因此哭了好幾天。”
后來呢。
白晚舟沒說了。
后來,她煩了,就對時幼宜說:你再哭,我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時幼宜就止住了哭。
從此再也沒有摸過任何一只闖進來的流浪貓。
她會自己喊爸爸送到救助站,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讓它們進房間。
白晚舟望向她,語氣依舊和順:“喜歡嗎,想養(yǎng)就養(yǎng)吧,都沒關(guān)系?!?
時幼宜望著那只巴掌大的,搖搖晃晃的,小心翼翼的小奶貓,動了動嘴,才低低開口。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貓了?!?
“不僅有貓,我還可以摸到老虎了?!?
“不僅有老虎,我還能擁有很多很多的小動物?!?
裴宿說,跟他談戀愛,就要平分他的資產(chǎn),動物園將來都要有她的一半。
“我每天在醫(yī)院,把它放在這里將來沒人陪,也孤單,給它找個好人家吧?!?
時幼宜說完,從地上起來,握著手機上樓回房間了。
客廳清凈,她的背影很快,腳步聲噠噠噠。
白晚舟和時?;瘟讼律瘢路鹩X得,什么東西即將要從這里消失了。
抓不住,追不上。
可是媽媽,我早就不缺貓了。
時幼宜靠著門,仰著頭,眼眶里熱熱的,有什么在流動。
她眨了好幾下眼睛,把水汪汪的霧氣憋憋回去。
低頭,看到手腕上層層疊疊的手鏈,五彩斑斕,各式各樣,一圈一圈的繞著她的脈搏,貼著脈跳。
這些都是裴宿送給她的。
每一條她都很喜歡,就把這些都戴在了手上,形成疊戴大法。
時幼宜靜靜注視著手鏈,明明這里是她的家,家人都在下面,每分每秒的陪著她。
可還是覺得好孤獨。
巨大的孤寂和安靜籠罩了她。
時幼宜按著空洞洞的心臟,好久好久,拿出手機,一字一字敲擊,給裴宿發(fā)信息。
我到家啦
她等了幾秒,那邊沒回復(fù)。
時幼宜皺著眉,反客為主。
你理一理我,別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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