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引來這么多爭議,我和江小姐一樣都把世子當(dāng)成長輩敬重,還請夫人莫要把那些閑碎語放在心上?!?
衛(wèi)嫣有些過意不去,宴席結(jié)束后,特意找柳如雪解釋了一下。
柳如雪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知道,這些人都是故意在我面前搬弄是非,嫣兒妹妹才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
柳如雪反過來安慰衛(wèi)嫣,這兩日她一直忙著宴會的事,眉宇間有些疲憊。
衛(wèi)嫣也不好打擾太久,和李湘靈一起離開。
柳如雪陪靖安侯夫人把客人都送走,又忙著核對賀禮清單,傍晚才終于閑下來。
靖安侯夫人讓人熬了銀耳蓮子羹,盯著柳如雪喝完才說:“阿騅這些年一直忙著公務(wù),如今好不容易有時間,正好松兒也大了,你們還是再要一個孩子?!?
這話早就是老生常談了,柳如雪放了碗,擦了擦唇角,淡淡的說:“這事我會看著辦,娘您就不用操心了。”
靖安侯夫人對這回答不滿意,擰眉道:“你總說看著辦看著辦,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孩子呢?”
“孩子不是說生就能生的,許是沒有緣分吧?!?
柳如雪不以為意,靖安侯夫人卻有些生氣:“到底是沒有緣分還是你因?yàn)槟莻€孩子對阿騅有怨?”
柳如雪動作一頓,向來溫婉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裂痕。
沒人知道,在生江臨松之前,她還有過一個孩子。
那時的她,還對江云騅抱有幻想,想要捂熱他的心,想要和他做一對琴瑟和鳴的恩愛夫妻。
但那個孩子走后,她的心就死了。
此后多年,她不再奢求江云騅能愛她,也不奢求他的關(guān)心呵護(hù),她斷情絕愛,只守著松兒做世子夫人,維護(hù)兩家的體面。
柳如雪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把禮單交給靖安侯夫人:“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娘也早點(diǎn)休息?!?
“雪兒,”靖安侯夫人抓住柳如雪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娘知道這么多年委屈你了,你弟弟現(xiàn)在也長大懂事了,你以后凡事多為自己和松兒考慮一些,阿騅這么多年沒有納妾,你在他心里終歸是不一樣的,你們再要個孩子,日后松兒也能有個伴兒?!?
靖安侯夫人做了一輩子的賢妻良母,對柳如雪的要求也是如此。
沒出嫁之前,她應(yīng)該為娘家的顏面活得溫婉大氣,出家之后,她應(yīng)該為了娘家和婆家相夫教子、賢良淑德,好不容易孩子長大了,她又應(yīng)該事事為孩子考慮,樁樁件件算起來,竟是沒有一次是為自己而活的。
柳如雪心底浮起濃濃的倦怠,但她沒有忤逆母親,還是點(diǎn)頭應(yīng)下。
回去的馬車上,柳如雪又想起了衛(wèi)嫣。
小姑娘生的很漂亮,一雙眸子格外澄澈明凈,一看就沒什么心眼兒,卻像極了某位故人。
柳如雪只見過花容幾次面,十多年都過去,原本她早該忘記花容的,但在她想要討好江云騅那兩年里,她費(fèi)盡心機(jī)了解了很多花容和江云騅的過往,所以直到現(xiàn)在,她依然清楚記得花容長什么樣。
江云騅應(yīng)該也還記得花容吧,不然他也不會同意帶小姑娘一起回京。
他這個人,說涼薄也涼薄,說長情卻也是長情的。
涼薄給的是她,長情給的都是別人。
心里不痛快,柳如雪只想早點(diǎn)兒回家休息,然而進(jìn)了屋子卻發(fā)現(xiàn)江云騅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