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穿透厚重的淚水,她對上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熬了多久,眼里都是血紅的。
她想要張口,嗓子也好像糊住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耳鳴聲好重,她連聽力也喪失了。
再接著,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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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寧昏厥過很多次,起初,她醒來時懷疑,然后求證,再受刺激暈倒。后來,她睜開眼就哭,哭到頭腦發(fā)昏,支持不住。
短短一天一夜,整個人都大變樣。
靳宴守著她,寸步不離。
有那么幾次,他看著她瞬間變得青灰色的臉,總覺得仿佛下一秒也要失去她了。
他不敢睡,全程緊繃。
直到第三天,時寧醒來,整個人都安靜了。
她盯著窗戶看了很久,只是默默地流眼淚,然后對靳宴道:“我什么時候能去看外婆?”
“等你情況好一點,我?guī)闳泝x館?!苯缣嵝阉?。
聽到殯儀館三個字,時寧眼淚決堤,險些再次撐不住。
但她想到外婆還孤零零地在外面,她強撐起精神,起床,吃飯。
正是新年后,萬象更新的喜慶還沒在人群中散去,到了時寧這兒,只剩下一團虛無。
靳宴陪著她去了殯儀館,她堅持要看一看外婆。只看了一眼,淚水決堤,真要把一雙眼睛都哭瞎了。
這是她唯一的親人?。?
什么父母,什么愛人,都是唬人的。
只有外婆,是她的命。
沒了外婆,她怎么活得下去。
靳宴一直拉著她,就是怕她想不開。
忽然,陳朝進來,說:“蘇女士去了醫(yī)院鬧事,說手術(shù)有問題。”
時寧驚醒過來,哭聲戛然而止,“什么?”
“蘇女士堅稱:老太太送醫(yī)時,情況沒糟到不可挽回,不可能搶救無效。所以,她覺得是醫(yī)院的操作有問題,是醫(yī)療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