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三壇五毒酒,便緊緊的綁在蜈蚣身上,臃腫又有些好笑。
“夠嗎?”陳伶問。
“夠了紅心,太多了?!苯』ㄟB連點頭。
“他倆估計還得一會才能醒,路上只能靠你保護他們了?!标惲嫱nD片刻,“等他們醒了之后,有幾句話,替我轉(zhuǎn)達給他們……”
陳伶說完后,姜小花嗯了一聲,“我記住了。”
“好,你們走吧?!?
姜小花在蜈蚣身上坐好,一邊向陳伶擺手,一邊突然問道:
“紅心……我們還會再見的……對吧?”
陳伶微微一怔。
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會的。”
“哦……拜拜?!?
三只蜈蚣背著昏迷的簡長生和孫不眠,已經(jīng)默默開始偷喝五毒酒的姜小花,就這么一路從鬼嘲深淵離開,龐大的身形逐漸消失在峭壁之上。
陳伶就這么靜靜的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影子,也沒有離開……
他就像是尊雕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沉聲開口:
“吳一?!?
聽到陳伶的呼喚,吳一立刻從地里爬出,恭敬的等侯在他身旁。
“你帶些手下,去把鬼嘲深淵附近的地形都破壞掉吧?!标惲婵粗穗x去的方向,平靜開口,“越混亂越好,最好讓他們永遠也找不到回來的路線……再專門派人守在外圍,下次若是他們靠近,直接驅(qū)趕就好?!?
吳一歪頭,眼眸中記是疑惑:
大王,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人類界域的大英雄,和一只滅世災厄走的太近……可不是好事?!标惲婢従忛]上眼睛,苦澀的笑了笑,“這世上最殺人的,就是流與人心啊……”
他拂了拂朱紅的袖擺,獨自轉(zhuǎn)身往昏暗的地下王宮走去……
沒有了孫不眠的祥瑞之氣,地下王宮重新回歸死寂的冰冷,這里的一切都靜悄悄的,只剩下陳伶一個人的腳步聲……就像是他第一次來到王宮時那樣。
但在王宮的各處,一盞盞燭火,依舊明亮燃燒。
那是簡長生昨夜點的燭火。
住在這里的每一晚,簡長生都會親自點燈,剛才的戰(zhàn)斗掐滅了餐廳內(nèi)的燭火,卻并未影響到外面。
但從今日起,這里不會有人再為他點亮燭火;不會有人布置祥瑞;也不會有人坐在他身邊嚷嚷著要和他一起喝酒……這幾日的相伴,像是一場孤王打盹的夢幻泡影,當他再度回歸之時,一切仿佛都不曾發(fā)生過。
千盞紅燭無聲燃燒,像是鋪在黑暗王宮中的最后光亮,大紅戲袍沿著搖曳的燭火,拾級而上,隨意的拿起一杯尚未喝完的五毒酒,仰頭痛飲!
他的喉結(jié)劇烈滾動,一口直接將所有酒液灌入喉中,說不出是辛辣還是疼痛的感覺涌上陳伶的心頭,但緊接著,那份虛幻的歡愉便將這份苦楚強行壓抑下去……
砰——??!
他將空蕩的酒杯摔砸在地。
大紅戲袍張開袖擺,站在空蕩孤寂的王座之前,他深吸一口氣,記腔說不清的心緒借著酒勁涌上心頭,他輕輕張口,凄美唱聲回蕩在幽暗無人的王宮之內(nèi):
“說什么金針銀線繡蟒袍~”
“分明是千絲萬縷困形骸!”
“毒酒斟記紅衣淚……”
“殿燈燒盡……舊戲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紅袖輕拂,地下王宮的萬千燭火,瞬間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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