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白熾燈下,姑父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渾濁的眸子在看到我的一瞬間,涌出無限的歉疚和悔意。
他避開眼睛不敢看我,失去了血色的唇瓣抖動著:“絮絮,我,我對不起你,我沒,沒臉見你?!?
“姑父,不說這個,喝點水吧?”我看著他發(fā)白翹皮的嘴唇,那準(zhǔn)備好的淡鹽水遞到姑父嘴邊。
我說過了的,錢損失了多少都可以再賺回來,只要我的親人沒事就好。
姑父的眼角溢出淚水,他狠狠擦了一把,發(fā)狠地罵:“我,我一定要,要找到阿生,把,把我失去的全都拿,拿回來,還,還要把阿生那個牲,牲口捶爛!”
“姑父,咱們現(xiàn)在先不想這個,阿生他跑不掉的,早晚會落網(wǎng),咱們現(xiàn)在先把水喝了,養(yǎng)好身體?!蔽曳鲎」酶福驍嗔怂l(fā)狠的詛咒,又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姑父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以后再也不做這樣的傻事了?你知道你對我們都很重要,天大的事情我們大家一起撐,你不能丟下我們?!?
姑父接過水杯,一滴淚砸進(jìn)水里,他重重點頭:“好!”
洗胃后還是不能進(jìn)食,我陪在姑父身邊,問起了阿生的具體情況。
姑父一提到阿生就情緒激動:“他,他跟我說這個項目很,很大,問我吃,吃不吃得下,我本來不,不想投的,但是他帶,帶我去看了工地,好,好大的工地,我,我就投了。”
工地?
對方竟然有實業(yè)。
我立刻追問:“工地的具體位置在哪里?你見過工地的項目負(fù)責(z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