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沙漠劇組。
深夜的戈壁沙漠降溫很快,白天還能20c左右,到了夜里直接驟降到零下一兩度。
除了降溫,沙漠邊緣時不時傳來的狼叫。
也滲人。
但再瘆人也比不上驟然降下來的溫度,尤其像孟洛檸這種從小在氣候變化不會太差的京圈長大的小公主,吸著能凍出冰棱的風(fēng),簡直是在要她的命。
同行一起拍戲的兩個女配角凍的都裹上了厚厚的軍大衣。
但是孟洛檸要配合安導(dǎo)的戲,還不能穿軍大衣,只能穿單薄的夏季裙裝,騎著馬在沙漠里狂奔一圈,躲避后面的變異怪物的追擊。
這種拍戲狀態(tài),冷是真的冷,疼也是真的疼。
低吟呼嘯的冷風(fēng),裹挾著刺骨的低溫,就像在冰窟。
孟洛檸只覺得手臂像被凍麻了一樣,僵硬沒有知覺,臉上更是被迎面吹來的低溫冷風(fēng)吹得像在刀割。
凍的她眼睛都紅了,但是這部電影對她意義重大。
平日再怎么嬌氣的人,為了能早點拍完,這回是拼了命。
凍僵的手指緊緊纏著馬韁繩,彎著腰努力完成安導(dǎo)要求的動作。
半小時后,一聲咔。
馴馬師馬上追上他們,一把拉住韁繩,趴在馬背上的人原本嬌嫩如豆腐般的皮膚都凍紫了,眼睛一片通紅。
手指裂開,有血絲冒出來。
后面拎著軍大衣和暖水壺跑過來的艾米姐和保鏢,一人給她扶下來,一人趕緊將厚厚的軍大衣蓋在她瑟瑟發(fā)抖凍得冰涼的身體。
“檸檸,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艾米姐心疼,慌忙擰開熱水壺先給她喂水。
喂了兩口,摸到她如冰渣還冒血絲的手。
嚇得一跳。
手這么冷,別失溫了。
艾米姐慌忙把熱水壺塞到她手里,讓她捂著。
“檸檸,我們先去那邊坐著,我給你擦擦血?!?
孟洛檸倒是想走,但是她凍僵了,根本走不了路,只能讓保鏢彎著腰背著她回導(dǎo)演那邊。
安導(dǎo)已經(jīng)給她弄了暖爐,火紅的電爐照在渾身冰涼的人身上。
一冷一熱。
這種極驟的溫差氣流。
讓坐下來的孟洛檸差點缺氧,捂著熱水壺倒在艾米姐懷里哼哼唧唧難受。
保鏢站在一旁看她難受,有些擔(dān)憂,拿出手機(jī)要給靳沉寒打電話:“少奶奶,我給靳總打電話?”
孟洛檸擺擺手:“別打,我沒事?!?
“休息一會就好?!?
“現(xiàn)在很晚了,他可能睡了,明天再說。”
本來今天他就得坐幾個小時的飛機(jī),回帝都肯定很累。
保鏢收回?fù)軇与娫挼氖?,只能乖乖退到一旁?
艾米姐給她滲出血的手指止血,又用自己熱乎乎的手搓搓她凍麻的手:“檸檸,你這次怎么這么拼?”
她帶她雖然不算很久。
但是她平時拍戲或者接綜藝節(jié)目的時候,她都在旁邊看著。
沒有哪次會這么豁出去命一樣拍。
明明安導(dǎo)這個片子還是小眾的廢土科幻片,說不定上映了還不賣座,要遇冷門。
她還非要這么拼。
艾米姐真的不理解。
“剛才你拍戲,完全可以用替身的,你自己什么體質(zhì),那么嬌嫩,穿著薄裙騎馬跑下來,命差點沒了?!卑捉阍较朐叫挠杏嗉?,她不知道孟洛檸重生過,有些武術(shù)底子。
真以為她是那種嬌縱小玫瑰一樣的京圈美人。
手無縛雞之力。
萬一真出事,別說安導(dǎo)這個工作室,她和整個經(jīng)紀(jì)公司都要給她陪葬。
“下回,危險戲份你別上,讓替身上,不然真出事,你家太子爺要炸了我們的?!?
孟洛檸手心蓋在暖水壺上,讓暖水壺的熱量熨到皮膚。
慢慢,暖爐加暖水壺的雙重烘烤下,皮膚上的寒氣慢慢散了,她呼吸也順了不少:“你別那么夸張。”
“替身的命也是命,我能自己做的事,沒必要讓替身冒險?!?
“而且,安導(dǎo)的電影對我很重要。”
“我就算拿命拼也要拍好?!?
艾米姐不知道上一世,她那時候有多開心站在星光熠熠的領(lǐng)獎臺,最后死的又有多慘。
現(xiàn)在命運(yùn)給她機(jī)會重來。
她如果擺爛,怎么對得起上蒼給她的機(jī)會?
艾米姐確實無法共情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她就是正常人的擔(dān)心,擔(dān)心她出事。
“檸檸,我真的不理解這部電影,你怎么那么看好?”
“國內(nèi)很多科幻片都撲街賠本?!?
孟洛檸抬手捂捂她的嘴:“你少說兩句,人家安導(dǎo)還在那邊,要是聽到了,要不高興了。”
“還有誰告訴你科幻片一定會撲街?”
“安導(dǎo)的絕對可以。”
艾米姐真是服了她的信心,她是完全不看好安子年這個鬼才。
誰讓他上次拍的小眾片被人嘲了?
“好,好,我不說,你要拍,我不會攔著,但是你要注意安全?!卑捉阋簿瓦^過嘴癮。
哪里會真的阻攔她繼續(xù)拍下去。
“好累,我想睡覺,你帶我回酒店吧?剛才凍壞了,腦子有點暈暈。”孟洛檸抱著暖水壺起身去車子那邊。
艾米姐拿上包追上她:“好,我送你回去?!?
“今晚好好休息?!?
*
半夜,十一點。
孟洛檸洗了個熱水澡,感覺有些頭暈,拿體溫計量了一下,竟然發(fā)燒了?
這里離醫(yī)院有點遠(yuǎn)。
好在燒的不算高,38左右。
可以物理降溫。
從浴室拿了幾粒冰塊,裹在毛巾內(nèi),之后放到額頭降溫,降的迷迷糊糊,枕邊的手機(jī)響了,孟洛檸摸出來一看,還想吐槽是誰大半夜來吵她?
結(jié)果,竟然是自己家老公?
只是,這么晚,她以為他睡著了?
竟然還能半夜給她來電話?
“老公?”孟洛檸側(cè)過身,一手扶著降溫的冰塊,一手拿著手機(jī):“怎么還沒睡?”他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