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悶悶的應道:“也不知道,咱們能否趕回長安守歲?!?
“我看夠嗆?!?
房俊搖了搖頭道:“河東道不止蒲州官場一處毒瘤,我們是天子親軍,國師還有用的著我們的時候。”
“蒲州城么…”高三看了一眼房?。骸奥犝f,牛將軍為了給你報仇,將蒲州叛軍殺的血流成河?!?
房俊灑然一笑:“就算牛將軍不殺,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贊同,牛將軍殺的好!”
高三臉上露出冷酷之色:“縱容孫家?guī)?,屠滅村落,搜刮錢財,他們都該死!”
兩人正說著話。
房俊忽然“咦”了一聲,望著前方說道:“那不是五哥嗎?他要去哪里?”
高三舉目望去。
只見不遠處,賈五矮胖的身影,消失在府衙后門。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跟上去。”
府衙后面,再走一段路,便是一座小山坡。
山坡上被積雪覆蓋,幾顆稀稀疏疏的樹木,錯落在山坡之上,給白色的畫面涂上幾抹青黑。
賈五登上山坡。
站在一棵獨樹下,伸手將懷中的手帕取出,系在了樹枝上,然后目視著長安方向,沉默不語。
“那不是小蝶給他的定情之物嗎?”高三露出疑惑之色:“他為何不要了?”
房俊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道:“因為蕓娘?!?
蕓娘?
高三渾身一震。
腦海中仿佛又浮現(xiàn)出那道美麗的身影。
那個寧可拔刀自刎,也不讓齊王玷污她的倔強女子。
依稀記得千軍之間,她立于百花盛開之處,溫柔的向賈五說:“下輩子我還嫁給你......”
那樣一個女子。
換做任何人,想必都不會輕易忘卻。
“呵呵,五哥平時裝的還挺像。”
房俊笑道:“他平素嬉皮笑臉,混跡在平康坊醉生夢死,其實骨子里就是個癡情種?!?
高三驚訝的扭頭:“你該不會說,他打算......”
“沒錯?!?
房俊收起笑臉,嘆道:“我想,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這輩子注定游戲人間了?!?
高三抬頭遙望。
遠處的兄弟立于山坡之上,潔白的手帕在旁邊迎風飄舞,蔚藍的天空下,他的身影孤獨蕭瑟。
可不知為何。
那道矮胖的身影,在此刻卻顯得高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