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門前。
望著眼前滿臉憤恨的太子,張玄素愣住了。
東宮左道案后,李承乾被圣人責(zé)罰,從此變得敏而好學(xué),謙虛文雅。
對此,張玄素還十分欣慰。
認(rèn)為太子殿下終于改邪歸正,浪子回頭,成為了合格的儲君。
然而,現(xiàn)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皇帝前腳剛?cè)ルx宮,李承乾后腳便放飛了自我。
天天帶著一群人外出狩獵,早出晚歸。
…如今,自己只是勸了一勸,對方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
簡直是喪心病狂!
張玄素臉色漸漸變得嚴(yán)厲。
他感覺,不能再讓太子這樣放肆下去了,否則怎能繼承大統(tǒng)?
“殿下,您怎會這般想?”他厲聲說道:“房相處事經(jīng)驗豐富,恰好可以指導(dǎo)您??!”
“本宮用他指導(dǎo)?”
李承乾直起腰,冷冷說道:“少詹事可以讓開了,本宮要回宮休息?!?
“殿下!”
張玄素趕忙從懷中掏出諫書,大聲說道:“臣要上書進(jìn)諫!”
李承乾臉上全是厭惡:“那諫書,還是留給您自己吧?!?
說著,撥動馬頭,便要離開。
張玄素怎會罷休,迅速展開折頁,大聲宣讀:
“臣聞皇天無親,惟德是輔!”
“茍違天道,人神同棄!然古三驅(qū)之禮,非欲教殺,將為百姓除害,故湯羅一面,天下歸仁......”
看著大聲宣念的臣子。
李承乾滿臉陰毒,恨不得現(xiàn)在就剁了他,免得臟了自己的耳朵。
但他畢竟只是太子,還不是皇帝......
于是只得深吸一口氣,冷著一張臉,騎馬從張玄素身旁走過,看都不看他一眼。
身后的侍衛(wèi)沉默不語。
騎著高頭大馬,從東宮少詹事兩側(cè),踢踏著走過。
張玄素立于中間,仿佛一塊矗立在溪流中的磐石,執(zhí)著的大聲宣讀:
“今苑內(nèi)娛獵,雖名異游畋,若行之無恒,終虧雅度。且傅說曰:學(xué)不師古,匪說攸聞!”
“然則弘道在于學(xué)古,學(xué)古必資師訓(xùn)......”
馬隊緩緩消失。
夕陽的余暉,照在巍峨的太極宮。
城墻角樓的青瓦,在陽光下灼灼生輝,宮檐上的祥獸,沉默的注視著蕓蕓眾生。
宮門的守衛(wèi)手持大戟。
注視著黃昏中那道孤單的身影,目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