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懷著你女兒呢?”
“姐,這東西孕婦偶爾吃一下可以,但盡量少吃?!卑渤航忉專澳憧船F(xiàn)在都快一點了,你熬夜又吃重油重辣,明天肚子會不舒服?!?
他調(diào)皮地道,“我哥也是擔(dān)心你吃多了不好,故意夾給我?!?
沈驍行對他的滿分理解意外地挑了挑眉,“這么明顯?”
安澈笑道,“太明顯了!”
原來是這樣?
那看來剛才根本不是什么營養(yǎng)師回信息,而是他不忍心看自己嘴饞,撒謊說能吃。
“能吃,但要適量?!蹦腥税炎詈笠粔K肉夾到她盤里。
安若吃得差不多了,扯來紙巾擦嘴:“我飽了?!?
沈驍行站起身道,“小澈,你慢慢吃,吃好了早點回去睡,碗筷留這明天傭人收拾。太晚了,我哄你姐先休息?!?
“好。”安澈拿著遙控器:“晚安?!?
……
深夜。
男人睜開銳亮雙眼,懷里的女孩吧唧兩下小嘴,秀氣的眉頭皺在一起,像是夢見什么糟糕的事。
他抬手,用拇指輕輕展開她皺著的眉頭,又傾下身吻了吻她額頭。
確定她沒有醒來后,他掀開被子下床,拿起一旁針織外套披上,輕手輕腳走出臥室。
書房里,男人打開一盞臺燈,有些疲憊地靠坐在真皮座椅,他沉默半晌,從桌下抽屜里拿出一份資料。
這么多年以來,關(guān)于沈曄車禍身亡的事件,他不是沒有調(diào)查過,可不管怎么查結(jié)果都是意外死亡。
以他的勢力想真的去查,不會沒有頭緒。只是對于一個殺母仇人,他是恨不得對方挫骨揚灰。
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翻開資料,里面是一份警方針對沈曄當年車禍的詳細卷宗。
他讓人復(fù)刻了一份。
簡單看過幾眼,那個男人的死對于他來說是大快人心的事,沒必要深究。
資料上印刷著男人車禍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頁面。
警方調(diào)查取證后確定是醉酒駕駛沖破護欄撞上山體死亡,整個車報廢得沒有一處完整。
那年他才十八歲,在他生日那天沈曄出車禍死了。
他還記得那年是他私下賬號被法學(xué)院錄取的一年,沈老爺子為了培養(yǎng)他接盤沈氏企業(yè),打點好英國劍橋大學(xué)讓他完成學(xué)業(yè)。
結(jié)果剛到一年,就接到沈曄意外身死的消息,他被迫回國披麻戴孝。
當時他因為恨沈曄,一身反骨不肯跪下給他磕頭,沈家?guī)组T旁親在一旁對他這種態(tài)度頗有微詞。
想起沈靜初提起的過往,沈驍行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夜景深深嘆息。
塵封近三十年的恩怨至今沒畫上句號。
如果沈曄沒死,那他現(xiàn)在會在哪里?
一直以來他恨之入骨的人,反而沒殺他母親,這么多年他恨錯了人……
他眼中的復(fù)仇,把沈家搞垮,從申城徹底剔除。逼著沈廷風(fēng)一步步恨上自己,因此走上絕境,最后選擇死在他面前。抓了沈譽,逼瘋方應(yīng)雪……這些他不覺得自己做錯,只是聽了沈靜初的講述,他有些質(zhì)疑自己是不是恨錯沈曄了?
沈老爺子的確利用他,可又栽培過他,最后因為沈氏的事造成他犯病身亡。
對于沈廷風(fēng),如果他及時表明立場,會不會有一丁點改變?
為什么他一步步復(fù)仇得來的不是喜悅,而是越來越質(zhì)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