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當娘的會舍得孩子哭的那么凄慘。
兩次以后,白蘇就心軟了,老老實實的讓大寶在她床頭邊安個搖籃。
不過這孩子發(fā)育的有點兒快,最近腿腳有了點兒力氣,開始試圖站了,白蘇都擔心他哪天從搖籃里面翻出來。
好在他平時爬的也歡快,所以家里早早的都鋪上了厚實的地毯。
沈瀚不以為意:“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慣得,怎會丟不掉手,你狠狠心,讓他自己睡兩天,就什么事兒都解決了。”
白蘇:“……”
她看著沈瀚欲又止,身后的大寶在床上爬來爬去,小腿蹬的飛快。
“怎么了?”沈瀚撩開袍子坐在她身側(cè),伸手自然的抓過她的手。
柔軟的掌心溫熱著,像在他粗糙的大手上化開似的,只這么簡單的觸碰,便讓沈瀚喉嚨發(fā)緊。
他看著白蘇姣好的面容。
大抵是富貴養(yǎng)人,不知道是不是他許久未見白蘇了,總覺得這會兒看著,似乎比此前什么時候都好看。
他用眼神細細的描繪著她的眉眼,自然也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她神色不大對勁兒。
沈瀚稍作思量半分,笑道:“我離家不過一年,如今在你心頭的分量還不如那個臭小子了?不過是說說幾句而已,你這就不痛快了?”
他輕而易舉的看出白蘇沒有說出來的話。
白蘇靠過去,嬌嗔道:“不是不痛快,就是,我怎么覺得你好像不喜歡大寶兒呢?”
別人家剛剛當父親的小年輕,難道頭回瞧見自己兒子不是高興不已嗎?
她想象中的場面,應當是沈瀚抱著自己的好大兒,再看不見其他。
還設想過到時候自己會不會吃兒子的醋呢。
現(xiàn)在倒好,根本想多了。
沈瀚笑了,他調(diào)整了個閑適的姿勢,長臂一撈,一只手將還在爬來爬去的好大兒摟過來,一只手攬住白蘇的腰肢。
“夫人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為我生下孩子,我怎么會不喜歡?!?
大寶兒被他爹抱著不舒服,身體像個蠶寶寶似的扭動著,想要脫離他爹手臂的禁錮,追尋他這一片床榻的廣闊自由。
可惜,沈瀚的胳膊太硬,都不帶給他一個眼神兒,便已經(jīng)輕而易舉的將人固定了。
“你看看,這孩子淘的,今日夫子第一次相見,便給了我一份大禮,一個小男娃,還喜哭鬧,日后若是再教養(yǎng)下去,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兒呢?!?
“蘇蘇,男娃不是閨女,需要好好教養(yǎng),更何況他是我的長子?!?
長子是日后的頂梁柱,而且這次回來,不出意外的話,沈瀚還是會得到爵位。
日后,大寶兒就是繼承人。
沈瀚覺得,教育孩子要從娃娃抓起。
反正他自己從小就是這么來的,包括沈文彥和沈駿,即便性格不同,也是打小進行的精英教育。
從剛出生到牙牙學語,再到會走路,都各自有規(guī)矩在。
這個時代的人,無論怎么豁達,但對于一些問題的考慮和觀點,終究是和白蘇大相徑庭。
這會兒若是跟他說什么小孩子應當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他有淘氣的權利等等,那沒用的。
白蘇想通了。
輕輕地嘆了一聲:“那也不急于一時,現(xiàn)在大寶還離不開我呢,這說讓他搬走就搬走,是不是有點兒太快了?!?
沈瀚說的道貌岸然,但自己心里到底有幾分是真的為了日后考量,還有待商榷呢。
這會兒自然不遺余力的勸說:“擇日不如撞日,你是當母親的,不管是今天還是明天,總歸他一哭,你便心疼,便覺得太早了,還不如如今咬咬牙,快刀斬亂麻來的利落?!?
白蘇覺得可能是一孕傻三年?
她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說服了。
只是……
她遲疑著看了一眼大寶,問道:“要是他哭的太厲害怎么辦?”
“嬤嬤和下人都在,若是哼唧,便讓他們哄著,若是實在不行,再讓人將他抱過來便是,總要循序漸進,慢慢來?!?
這話倒是不那么強硬了。
白蘇也沒再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行,那等會兒讓奶嬤嬤將他抱出去吧?!?
沈瀚直接將孩子拎起來:“我去吧?!?
“你小心點兒,抱孩子不是你這么抱的,小心扯到他。”白蘇瞧見他那姿勢,又開始了當娘的日常擔憂了。
沈瀚頭也沒回,一只手抱著,另一只手還朝著后面擺了擺。
須臾,沈瀚便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他和白蘇說,已經(jīng)將孩子給了奶嬤嬤,兩個丫鬟兩個婆子伺候著,還有一個奶娘就住在隔壁隨時候命,小家伙兒的生活起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肯定不會再哭鬧著來打擾。
白蘇不相信。
“之前家里也給他安排的齊全,不是照樣哭天搶地?”白蘇篤定道:“你等著吧,不出半個時辰,奶嬤嬤就沒辦法了,到時候還得抱回來?!?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
沈瀚揚唇一笑。
他要是能回來,他跟著他姓。
他低頭,一口咬住肖想了許久的櫻唇,含糊道:“那就等半個時辰之后再說,現(xiàn)在,你只能看著我?!?
白蘇:“可是……”
“沒有可是!”他嗓音微微沙啞,眼眸深深的看著她:“蘇蘇,你不想我嗎?”
白蘇迎上他的目光,馬上淪陷在他雙眸的火熱之中。
僅僅是一個對視,身體便無緣無故的火熱起來,混沌的腦子再也找不到方向。
他低頭,深深地吻住。
很快,她丟盔棄甲。
在她嚶嚀著不著一物躺在床上的時候,他臉上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很快,屋子里熱氣騰騰。
而隔了兩個院子的小奶團子,哇哇大哭。
幾個嬤嬤和下人著急的轉(zhuǎn)成一團。
這些以往帶孩子的老手,此時將渾身解數(shù)都使上了,也沒能讓這小家伙兒不哭。
幾個人急得團團轉(zhuǎn)。
但沒有一個人敢提出將孩子送到白蘇和沈瀚屋里的。
方才沈?qū)④娍墒翘匾鈦怼畤诟馈^了,今晚他們務必要將孩子帶好,絕對不能靠近主院。
奶嬤嬤擰眉看著懷里哭鬧的沈大寶,輕嘆著:“小公子你就忍忍吧,將軍許久未見郡主了,如今好不容易夫妻團聚,你就是再哭,將軍也不會讓你過去的?!?
不過,將軍也是真的狠心。
要美人不要兒子啊這是。
父母都是真愛。
這個大寶兒……
奶嬤嬤又開始母愛泛濫,覺得這小娃子可憐了。
*
白蘇不知道昨夜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當時的火熱,當時的大汗淋漓和暈頭轉(zhuǎn)向。
等到沈瀚終于將她放開的時候,她已經(jīng)精疲力竭,根本沒有空閑還去想其他的東西。
直接躺倒睡過去的后果就是,她將自己的寶貝兒子忘記了。
早上醒來方才恍惚。
大兒子昨天居然沒有哭鬧,居然沒有人抱著他來主院?
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兒吧?
白蘇趕緊洗漱完畢要去看小家伙兒,結(jié)果還沒等她從主院走出去,奶嬤嬤已經(jīng)抱著孩子過來了。
大寶兒小臉通紅,一副傷心欲絕沒睡好的模樣,看的白蘇心疼的不行。
“寶兒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夜哭了,瞧瞧這小臉可憐的。”
寶兒一雙大眼睛里帶著控訴的看著他娘親。
天知道他昨天晚上哭的有多慘。
雖說……雖說意識到他母親不過來了以后,他也沒有哭太長時間,最后也睡著了吧,但那可是他出生八個月以來最傷心的時候。
可是他這么傷心的時候,他親親娘親居然沒見著人。.7.
大寶兒委屈了。
那似怯非怯的小眼神兒看的白蘇心頭水汪汪一片。
抱著大寶兒好一頓哄。
最后,哄了一整個早上的時間,才終于讓這小家伙兒重綻笑顏了。
同時,白蘇也從幾個嬤嬤閃爍的辭之中,知道了沈瀚昨晚上對她們吩咐什么了。
白蘇就很生氣。
想好了等沈瀚早朝回來之后,一定要好好跟他掰扯一下孩子的教育問題。
但沈瀚不想跟她掰扯。
這次早朝論功行賞,沈瀚理所當然的被皇上賜了一堆的東西。
同時,還授封了錦國公的爵位。
不過,錦州府如今本就是在白蘇的封地轄區(qū)之內(nèi),所以沈瀚的這個爵位沒有多加封賞封地,反正他們都是一家人,都是一樣的。
除了這些,從皇宮送過來的獎賞,除了金銀珠寶,還有不少小孩子的玩意兒。
沈瀚特意拿著這些東西進屋,直接將沈大寶哄好了。
孩子眉開眼笑的,白蘇再多的怒氣,也沒處說了。
之后,沈瀚又拿回錦州府這事兒誘惑,終于將白蘇的注意力轉(zhuǎn)移走。
兩人開始商討著什么時候回錦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