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道是先成家后立業(yè),終身大事,你也該考量起來了?!?
玉子夜呆愣。
沒多久之前,他想讓皇上給他和輕音賜婚,當(dāng)時得到的結(jié)果是什么,他還未曾忘記。
那會兒他便是猜測,皇上心頭肯定已經(jīng)有了合適的人選。
但是皇上不說,他便揣著明白裝糊涂。
逃避事實,逃避此事,甚至心頭隱隱約約的有一個邪惡的想法。
如果能熬到父皇去世,那婚事……豈不是可以由他自己做主了?
可是這一天還是比他想的更早到來了。
“你母妃不操心,朕這眼看著時日無多,不能不上心?!被噬蠈⑺拇翥犊丛谘壑校Z重心長道。
他像個操心兒子終身大事兒的慈父一般,褪去的帝王的威嚴(yán),很容易讓人相信其用意不好。
但玉子夜心頭有人啊。
他還等著十里紅妝娶輕音呢。
他還等著和輕音一起坐上那個位置呢。
怎么能允許其他人占了屬于她的東西?
他喃喃道:“可是父皇……”
“如果你想說的是晏家那姑娘,便罷了?!被噬侠溲壑苯佣伦∷f出口的話。
“朕當(dāng)初念在你年幼無知,晏家當(dāng)時的懲罰確實過于嚴(yán)苛了些,所以才順勢留下晏家一條血脈,可晏輕音前與老四糾纏不清,又跟在沈瀚身邊多年,更是主事花樓,豈能做皇家媳婦?”
玉子夜不服,下意識的反駁:“輕音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父皇你的后宮不還有許多伶人舞妓出身,她們……”
玉子夜愣住,自知失。
皇上似笑非笑:“你若能當(dāng)晏輕音是個伶人,隨意給個低位,父皇自然不會置喙,但太子妃和皇后的位置,以及你日后的妃位嬪位,都不是出身低賤之人可以坐上的,明白嗎?”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皇位,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安穩(wěn)的,況且,若不能保證六宮無妃,老五啊,這皇后選了心愛之人,可不見得是什么好事兒。”
皇上語氣惆悵,玉子夜似有所感,抬眼看著他,遲疑道:“皇后娘娘……”
皇上一個冷眼掃視過來,玉子夜瞬間噤聲。
如果皇上心儀之人一直是皇后的話,那皇后和文家……挺慘的。
玉子夜抿唇,下意識的詢問自己,難道他日后也會變成這樣嗎?
皇上見他心思動搖,淡淡的挑唇。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總之,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朕給你五日時間,若是想不明白,可別怪朕親自給你安排?!?
玉子夜心頭一凜,唇瓣緊抿。
“好了,再來說說你舅舅的事兒?!?
皇上神色思忖著,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這個兒子對沈瀚比對他更親近,有些事情可能會瞞著他,但是不會瞞著那個舅舅。
忽然覺得自己還挺悲哀的。
高處不勝寒,稱孤道寡的皇上。
他搖搖頭,失笑。
“你對沈瀚這段時日的表現(xiàn)有何想法?朝廷對他寄予厚望,朕一力主張派他發(fā)兵,就是為了給你日后扶持一道保障,結(jié)果你看看,你這個舅舅是怎么做的?”
玉子夜道:“父皇,這也不能怪舅舅,京都大營和錦州大營的兵馬抽走一半,但云州大營和欽州大營的都是所有將士前往,兵馬人數(shù)加在一起比咱們的兵馬多多了?!?
“你的意思是,朝廷要增派援兵?”皇上嗤笑:“據(jù)朕所知,欽州兵馬并未和云州兵馬編制會合,欽州也一直未動彈?!?
是的。
這是朝野上下現(xiàn)如今最為生氣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