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泱這話一說,屋子里眾人都不禁略有些驚詫。
趙學禮忙道:“他做什么了?”恐怕閨女這次出去受了委屈。
宋太爺也眉頭緊皺。
屋子里一瞬間安靜。
趙洛泱想了想開口道:“我賣甘草的時候,他就過來了,我仔細看了他的樣貌,二十多歲,口音與丁榮很像,相貌也與丁榮說的相似,于是我就與他多說了幾句話,進一步確認一下?!?
趙洛泱接著道:“可是接下來我覺得就有些不對了。他主動要買我的甘草,可他明明身上有銀錢,卻要我與他回房間去取?!?
聽到這里,作為父親,趙學禮想到了些什么,臉色明顯陰沉了些。
趙洛泱道:“我不可能跟著他離開,便拒絕了。然后他又問我,是不是孤身一人前來賣東西的,我說有爹爹和叔叔們跟著,他就很……失望,于是不再與我說話,急著要走開?!?
趙學禮感覺“轟”地一下,一股怒氣在腦海中爆開了,他眼睛冒火,顧不得別的立即問:“那人還在客棧里?”
趙學禮眼下想要立即找到那人。
他們千方百計找的人居然是個畜生。
居然敢對洛姐兒動心思。
洛姐兒不會憑空說一個人不好,就剛剛那幾句話足以讓他明白當時的情形。
誰會好端端地問一個女娃娃是不是自己來的,還要騙她去自己客房中,想要做什么不而喻。
有這么多人在,洛姐兒不能將話說的太明白,說不得還有更過分的舉動。
“爹?!?
趙洛泱看著自己爹和叔叔都急著往外走,叔叔還順手抄起了立在墻邊的棍子。
趙洛泱立即上前拉住趙學禮和趙學景:“爹、三叔,我沒吃虧,發(fā)現(xiàn)不好,我就立即回來了,在外面我小心著呢,不會上當?shù)?。?
趙學禮的情緒哪會一下子緩和下來:“反正也得繼續(xù)打聽消息,這次換我過去?!?
他自然不會讓那人知曉他是為了洛姐兒找上去的,人多嘴雜,他不想他的閨女被人說道,但這口氣得出,他不能讓閨女白白受委屈,無論尋個什么借口,他都得教訓教訓那畜生。
讓那畜生明白,有那種臟心思就是不行。
“爹,”趙洛泱急著道,“就算趙大人的弟弟不是好人,我還是相信丁榮說的那些話,趙大人是個好官。既然我們幫了丁榮,就得將事情弄清楚,爹這樣貿(mào)然找上他,不是一個好法子。”
“我瞧見他鬼鬼祟祟地跟一個人交談,我覺得這里有隱情,不如盯著他,看他接下來要做些什么,將一切弄明白之后,再找他不遲?!?
趙洛泱說著看向張典吏和宋太爺。
宋太爺也僵著一張臉,平日里別看他總腹誹小狐貍,但從小狐貍嘴里聽到那些話,他也將丁榮和趙景云這些事拋到腦后去了。
見到十幾歲的小姑娘起歹心的人,絕不是什么好東西。
如果他真的是趙景云的胞弟……宋太爺都開始質(zhì)疑趙景云的為人到底如何,或許也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如此一來,他們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助紂為孽?那都難說。
趙洛泱道:“我瞧著就是個搬遷的人,又沒有家中大人跟著,那人經(jīng)過一番喬裝打扮,至少覺得我看不出他的身份,于是才那般大膽,換做旁人在那里,他未必會如此。”
有些人就是這樣,人前裝的人模人樣,遇到他覺得可以掌控的人,才會露出真面目。
趙洛泱這話提醒了宋太爺。
就算那人是趙景,有沒有可能趙景云并不了解這個弟弟?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可一個人若是硬要遮掩,也不是不能做到……更何況這種齷齪的心思絕不可能擺在明面上。
這件事很重要,不能貿(mào)然下結(jié)論。
宋太爺看向旁邊的張典吏:“洛姐兒帶回了消息,我們倒是可以再查查那人。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趙景,無論我們幫不幫忙,也算對丁榮有個交待?!?
張典吏跟著頷首。
宋太爺又去安撫趙學禮:“但是,總歸不會讓他跑了,他是不是趙景,也得給洛姐兒出口氣。不過就像洛姐兒說的那樣,得先看看這里面有沒有別的貓膩兒。”
張典吏道:“我們要在這里停留兩日,要是這里面真有什么蹊蹺也能查明白了?!?
趙學禮伸手摸了摸趙洛泱的頭頂,將胸口的怒氣一點點壓下來。
趙洛泱道:“莪記得丁榮說過,趙大人在洮州查那些人,本是沒有人知曉的,但他和趙大人卻莫名其妙地被人盯上了?!?
“當時我們覺得是趙大人在洮州的動作太大,被那些人察覺了?,F(xiàn)在想想,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
“有人故意將趙大人的作為透露給那些人?”
趙大人自己家出了家賊。
如果趙景品行不端,這可能性不是沒有,也許還很大。
張典吏道:“所以無論是什么情形,都得先去查,這次我與你們一同前去。”
趙學禮這才答應:“好,那就聽張大人和宋先生的?!?
趙洛泱道:“我將那人畫下來,還得讓人去尋丁榮確定一下他的身份?!?
一波人盯著蘭山客棧,再尋人去找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