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狀元跟別個不同,放著詩書、文章不做,整天帶著人在荒地里折騰。
也真是奇怪了,這些人到了洮州之后,怎么就都變了?
好像比著他王曾的心意來的一樣,他缺啥洮州就來啥,不管是趙景云還是宋狀元,又或是開荒的農(nóng)戶,地里種的農(nóng)物,都是他想著的,所以洮州這個地兒,他必須得要。
胡正將手收進袖子里,正襟危坐,王曾見狀腰再次弓起來。
“王曾,你這般出身,可料到能入官身?”
王曾剛要說話,胡正伸手阻止:“你能遇到明主,有這樣的運氣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可現(xiàn)在又有了機會擺在你面前,只要幫忙穩(wěn)住洮州,馮家會幫你的母親安排一個好出身?!?
王曾將頭深深地低下頭:“愿為太后娘娘效死?!?
說完王曾又道:“不過,宋狀元做了洮州通判的話,我手下的兵馬恐怕不足以應(yīng)對,因為岷州那邊還有了秦家,當時秦通判可是幫趙景云一起拿下了孫集,兩個人私底下早有往來?!?
胡正來之前就想到了這些,應(yīng)該說是太后娘娘想到了。
胡正道:“洮州兵變,殺了不少人,兵部會另增兵馬,這些人會先路過谷藏堡,能挑出來多少看你的本事?!?
挑出來最好的,剩下才給宋狀元,王曾聽著萬分欣喜。宋狀元會讀書,會丈量土地,但打仗殺人自然不如他。
即便知曉好的兵卒被他留下了,兵部那邊卻做的干干凈凈,找不到半點證據(jù),宋狀元也是沒有法子。
王曾靠著馮家,要的就是這個。
王曾接著道:“糧草?!?
“今年戶部實發(fā)給你的糧草是超額的?!?
超額就是比朝廷賬面上的要多,他超額,洮州就不會足額。
王曾再次道:“奴謝太后娘娘恩典?!?
“只有一樣,”胡正叮囑,“這次要將寨子清除,咱們大齊的土地上,不能再有那些來歷不明的藩人,免得他們暗地里私通吐蕃?!?
王曾目光閃爍,馮家連借口都給他想好了,必須是私通吐蕃。
王曾道:“天暖和的時候,吐蕃那邊就會活絡(luò)起來,吐蕃如今的贊普年紀不小了,老贊普的長子和次子,正想方設(shè)法立功壯大自己的聲勢。這二人里必然有一人與寨子串通。”
有了這個前提,收拾洮州還不是隨他心意?
胡正道:“穩(wěn)一穩(wěn)再動手,莫要讓太師那些人抓住把柄?!爆F(xiàn)在朝堂上正為洮州鬧得歡,自然要放一放,等大家將眼睛從洮州挪走的時候,再來收拾洮州。
王曾也要等糧草和兵馬才行,而且不能讓洮州錯過了春耕,否則他要這土地也是無用。
胡正站起身欲離開,到了門口又轉(zhuǎn)過頭:“洮州這邊變化太多,希望你不要變。”
王曾道:“奴記住了,您放心吧!”
話音剛落,天邊忽然炸開了一記響雷,雨幕中好像看到了火光一閃,但是很快就暗淡了。
胡正看著雷炸開的方向:“洮州這個地方真是……連雷也透著古怪?!?
……
寨子。
一記“雷”炸開之后,宋太爺被石平按在了水坑里,泥水被掀起,然后落在了眾人身上。
半晌趙學(xué)義和石平等人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那個大坑。
躲在更遠地方的楊老太,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宋老頭子最近身子骨好了是不?咋作的越來越?jīng)]邊了?他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就不知道玩火尿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