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先生思量許久動手寫了信函給太妃,將這里的情形都稟告清楚。
昌樂長公主那邊,他們?nèi)羰窃倮^續(xù)煽風點火,就怕會被人順藤摸瓜,不能小看六州的人,萬一里面有幾個聰明的,再給他們些時間,真有可能出紕漏。
溫先生道:“將人都收回來,去查查城內(nèi)的武衛(wèi)軍都在做什么?該露面的時候,讓聶申去?!?
羅鎮(zhèn)覺得好,聶申也是“聶”字的家將,見到聶雙容易融進去。
羅鎮(zhèn)起身出去安排,剛走到院子里就聽一聲慘叫,應該是良兒發(fā)出來的。他不禁搖了搖頭,溫先生平日里看著脾氣不錯,就是有一樣,對身邊的女人不咋地。良兒剛才說豫王身上有幾顆痣,說的那般歡喜,溫先生能喜歡聽?就算弄個妾室也得是清清白白的,誰也不會要個殘花敗柳。
羅鎮(zhèn)走了好一陣子,屋子里的打罵聲才停下,門再次打開,良兒伸手整理著衣裙,一邊臉已經(jīng)被打腫了。她眼睛里滿是紅絲,透著幾分畏懼,不過被頭頂上的月光一照,那些畏色去了很多,反而露出一抹喜色,她無聲地笑了笑,然后她雙手合十像是在對天祈禱。
希望豫王真的活著。
她不知道那尸身是不是豫王的,她侍奉的時候,豫王從來沒讓她近身過,但她偶然間知道豫王腰間有一顆紅痣,那尸身上卻沒有。雖然不敢確定,但只要有希望就好,她就會設法瞞過太妃。
沒有人讓她這樣做,她也不是為了豫王,應該說不光是為了豫王,而是為了當年那個被太妃打死的小子,那個一心想要做豫王府家將,隨豫王出征的小子,那個叫她姐姐,花一兩銀子給她買了支簪子的小子,那個她被責罵愿意坐在她身邊聽她哭訴的小子。
就是那么個人,苦練拳腳,不敢有一日懈怠,偷著讀書,心懷希望的人,甚至會捧著幾張紙箋問她,他的字有沒有好一些,還會與她說,他腰上有顆痣,小時候被道士看過,說那痣長的好,將來必定能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