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都是農(nóng)戶,也就趙家兄弟跟著父親讀過書,從前見到一個差役都不敢說話,現(xiàn)在卻要討論這些,大家除了沉默說不出別的。
趙學(xué)禮半晌道:“那先生準(zhǔn)備如何做?”
趙洛泱道:“先生讓我回來與大家說,繼續(xù)查隋已,我想若是能確定隋已的身份,就得設(shè)法接近她,秦家大爺那邊,先生會想法子,就不用我們管了?!?
趙學(xué)禮微微松口氣,至少秦家那邊不用他們費(fèi)心思。
這還好,有宋太爺在,他們只要按照他老人家的算計做事……雖然聽著危險了些,總比束手無策要強(qiáng)。
趙洛泱腦海中的時玖道:“秦大爺那邊你想到了法子?”
趙洛泱道:“我大概有了些主意,但也得看情形隨機(jī)應(yīng)變。”
時玖接著道:“你用宋太爺哄騙家中人,就不怕哪天被宋太爺發(fā)現(xiàn)?”
“那能怎么樣?”趙洛泱道,“這么好的法子,先生會說不是他想的?只要將事情做好,不要給先生丟人就好。”
時玖沉默片刻:“多虧你只啞了十幾年。再讓你積壓些時日,恐怕黑的能說成白的?!?
趙洛泱覺得時玖是在奚落她,她好像也習(xí)慣了,并不在意。反正時玖嘴上無論怎么說,都會盡力幫她。
如果時玖是個人,也一定是個嘴硬心軟的,就跟小啞巴差不多,小啞巴嘴上不會說,但總會生氣的跑掉,不過用不了多久,就又會偷偷地來看她。
所以每次只要小啞巴不見了,她總能在離家不遠(yuǎn)處的角落里找到小啞巴,她沖小啞巴一笑,兩個人就又湊在一起。
一直到小啞巴的親戚要帶小啞巴離開,她們兩個約在第二天巳時初在小河旁見面,她等了一天沒見到小啞巴,回到村子里的時候,就聽祖父說人早就走了。
每次趙洛泱想到這里,都覺得很遺憾。
沒能見到小啞巴,與小啞巴好好道別,之后更加沒收到小啞巴的半點(diǎn)消息。
趙學(xué)禮道:“那明日……”
“明日爹帶我一起去馬場吧,”趙洛泱道,“我去幫那位郎中做事,萬一還能見到隋已,我也能幫上忙?!?
趙學(xué)禮道:“你能做什么?馬場那邊又臟又亂,一個不小心可能會被馬傷到。”
“我不怕,”趙洛泱道,“也不會被傷著,我在祖父那里看過一本書,叫《骨名圖》就是講如何醫(yī)獸的,先生還教我針灸之法,說不得能用得著?!?
這是真的,祖父那里真的有這本書,她那會兒偷出來看,被祖父發(fā)現(xiàn)還打了一頓,多虧她奶攔著,這事兒她奶知曉。
楊老太心里又在嘆息,瞧瞧,小孫女都跟那老畜生和宋太爺學(xué)了些什么?怪不得啥事都想湊過去。
趙學(xué)禮了解自家女兒的性子,不讓她去,她肯定不答應(yīng),與其被她偷偷摸摸找過去,還不如他幫忙。
趙學(xué)禮點(diǎn)頭。
羅真娘也嘆了口氣,看吧,以后這個家里,誰也管束不住女兒了。
等丁茂生等人走了,趙家張羅著歇下,趙洛泱梳洗好了躺在炕上。
楊老太上了炕,問小孫女:“在秦家真的沒事?”
趙洛泱搖頭道:“沒事,秦大人對我們有所求,也不會向我們下手,頂多先生遭些白眼,但為了救趙大人,先生不太在意。”
時玖忍不住替趙洛泱將沒說完的話補(bǔ)上:“宋太爺不太在意,頂多氣得直哼哼?!?
楊老太道:“以后去秦家還是小心點(diǎn),再不許偷聽了,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可咋辦?我們都不在身邊,還不是要被人隨意欺負(fù)?”
趙洛泱知道,她奶是擔(dān)心她。
趙洛泱道:“奶放心吧!”
“就是不放心,”羅真娘道,“自從幫你四叔對付了山匪之后,你現(xiàn)在真是啥都敢干,那次能制住山匪也是僥幸知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能做什么?我聽你爹說,你還隨身帶什么能迷人的藥粉?”
“啥?”楊老太聽得這話也提起心來,“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