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郜跑得急,嗓子里的氣兒都沒喘勻。額頭上也都是淌下來的汗水。
趙洛泱見狀忙去給秦郜端了水。
秦郜一口氣灌了下去,顧不上講究,用袖子抹了抹嘴唇就道:“我聽到消息了,我父親要被借去洮州公務(wù)半月。說是洮州安置遷民,需要幫手,除了我爹之外,還有戍防的武將也一樣得出門?!?
宋太爺皺起眉頭:“孫集這是要將岷縣端空了???用的說法也讓人無可挑剔,如果不是事先知曉這些,還當(dāng)是正常公干?!?
秦郜點點頭:“要不是孔……打聽來的,知曉孫集和商賈在岷州見面,誰能想到這上面去?我仔細(xì)看了名錄,被調(diào)走的都是與孫集不怎么往來的。不過即便是這樣,大家也會當(dāng)成,孫集看他們不順眼,故意叫到自己地盤上折騰一番?!?
誰也不會往戰(zhàn)馬這上面去想。
更不會料到孫集借岷縣的地盤,行他的私事。
洮州太顯眼了,倒讓人忽略了四周的州、縣。
秦郜道:“怎么辦???本來是想要借我爹的壓住孫集,我爹如果走了,那可就都完了?!?
宋太爺眉頭皺得更深了些:“你爹一定要走嗎?這種借調(diào)可以遣別人去吧?”
秦郜點頭:“那我怕……他會去。”他爹去了洮州就能躲開一些事,而且順了孫集的意思,不去的話,就算是表明立場,要與孫集對著干了。
秦通判會怎么選?秦郜下意識地就覺得,他爹會走,所以才這樣擔(dān)心。等回過神兒來,秦郜發(fā)現(xiàn),原來他爹在他心里,就是這樣一個人。
宋太爺和秦郜都在思量,有一個聲音先響起:“那就別讓秦大人走?!?
秦郜抬起頭看著趙家女郎,這段時間下來,他開始明白宋太爺為何會收一個女郎為弟子了,這女郎看著不怎么聰明,但做事都很妥帖,時不時地與宋太爺斗嘴,都能說到宋太爺心坎上。
秦郜挺羨慕趙洛泱,至少能遇到宋太爺這樣一個先生無話不談,更羨慕她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女郎,家里……一無所有,卻也敢陪著先生,趟這趟渾水。
不管她是心智沒成,不知道有多兇險,還是別的什么,反正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格外難得。
秦郜不知曉的是,也有人透過趙洛泱的眼睛在看他,如果他有半點不懷好意,那雙眼睛只怕要瞪死他。
趙洛泱接著道:“我不懂這里面的事,但聽先生說……”
宋太爺?shù)裳?,他什么時候說啥了?
趙洛泱不管那眼色接著道:“這樣大動干戈是要動手了,那不正是秦大爺求來的時機嗎?我想著如果秦通判和那些老爺們,都離開了這里,應(yīng)該孫大人就會放松警惕,反正岷縣就是他說了算了不是嗎?”
秦郜下意識地頷首:“是,那我們就徹底沒有法子了?!?
“可如果秦大人突然又回來了呢?”趙洛泱道,“這不正好打?qū)O大人一個措手不及?”
是這個道理。
秦郜抿了抿嘴唇:“可,我爹不聽我的?!?
趙洛泱道:“您又不直說?!?
宋太爺捋了捋胡子,看看,小狐貍又要教人撒謊了。
他們哪里是來幫忙的,分明就是騙子,騙了一個又一個,現(xiàn)在秦郜也要被拐著一起騙人了。
宋太爺咳嗽一聲:“只要能讓秦通判回來,回來之后一心對付孫集,這事就成了大半?!?
秦郜眼前一亮,沒錯,就讓他爹殺個回馬槍,孫集肯定料不到,那時候?qū)O集馬準(zhǔn)備好了,想要變卦就來不及了。
那么一切就簡單了,只要他將他爹弄回來就行了。
可他爹也不是那么好騙的。
趙洛泱皺眉思量了好久,才道:“那秦太太呢?能將秦通判叫回來嗎?”
家里如果出事,肯定能。
不過……
秦郜道:“家母也不會聽我的,我跟家母說都是為了孫集的事,她更加不肯了。”
趙洛泱一眨不眨地看著秦郜:“你為什么要說實話呢?”
秦郜一下子驚住了,半晌他一副“學(xué)到了”的神情,是啊,他為什么要說實話呢?只要想個主意讓他娘心甘情愿地將爹喊回來不就行了?
宋太爺嘆了口氣,得,又教壞一個。
秦郜的臉立即紅了,以為宋太爺在嘆息他的愚鈍,他低下頭道:“我會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讓我娘開口。”
宋太爺?shù)氐溃骸安挥孟肓??!毙『偠ㄈ灰呀?jīng)想到了好法子。
“我們也不是想要騙人,”趙洛泱道,“若是沒這樁事就好了?!?
聽著趙洛泱愧疚的語氣,秦郜有種對不起趙家女郎的感覺,他這樣不成事,也多虧了宋太爺和趙家女郎能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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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爺瞥了一眼傻乎乎的秦郜,愈發(fā)覺得……自個兒徒弟雖然心思多一點,總比榆木疙瘩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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