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從前也算是大戶,洮州連年戰(zhàn)事,同支族人搬走了不少,張元家這一脈最后只剩下張元一個人。
張元父母亡故之后,張元在此住了差不多兩年。
查碩總聽白玉姝說,張元是個孝順的人,若不是耽擱這么長時間早就去府學(xué)了,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春闈。
查碩每次看似在聽,心里早就不耐煩,如果雙親亡故了他不會這樣做,將許多時間用在守墳上能有什么結(jié)果?
他們這樣的男兒就該振作精神,將力氣都花在興旺族人和寨子上,以此來告慰長輩。
想到這里,查碩臉上有浮起一絲冷意。
張元能感覺到他的敵意,卻從來不與他爭辯,好似人有多和善,胸懷有多寬廣似的……
查碩握緊了手里的短刃,那是他自己打磨的,刀刃薄而快,很容易就能刺入皮肉,他要用它剖開張元,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就在這兒了?!寡劬€低聲道。
不遠處的屋子點著一盞燈。
這屋子藏在山坳下,如果不仔細看,真的找不見。
「真會挑地方。」查碩低聲道。
費了他那么多功夫。
說完話,查碩看向眼線:「你去吧,無論這里發(fā)生什么事都與你無關(guān),我不會向任何人提及你?!?
眼線叮囑道:「那您多多小心,若是還有吩咐,就去老地方找我?!?
查碩不再說別的,抬腳向那屋子走去。
眼線看到查碩越走越遠,終于長長地吁了口氣,查碩不會再見到他,因為他立即就會動身離開洮州。
到時候就算進了衙署,查碩說出這一切,衙署的人也不會找到他。
寨子的人,就是好騙。
柳家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足以讓他去別處安家。
眼線這么想著,快走幾步,正要遠離這里,突然破空之聲傳來,緊接著什么東西射入了他的身體。
眼線悶哼一聲,瞪圓了眼睛,腦海中最后一個念頭是:柳家殺人滅口了。
查碩停下腳步,身后好像有什么動靜,可當(dāng)他屏住呼吸,再去仔細聽時,只有風(fēng)吹木葉的「沙沙」聲。
可能是他太過小心了。
查碩再次去看那屋子,蠟燭還亮著,顯然人還在屋子里。
不能再耽擱了,查碩這么想著,加快了腳步,很快他就摸到了屋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那扇窗子。
直到他看到有一雙手撥了撥燈芯,他用力撞向那扇木門。
木門「嘭」地一聲被撞開。
查碩腳下不停,徑直向內(nèi)室掠去。
屋子里有一股特別的味道,若是在平時大約查碩能夠察覺,可現(xiàn)在他一心要抓住張元,顧不得去體會那些事了。
當(dāng)看到屋子里坐著一個人時,查碩就知道眼線的消息沒錯,那就是張元。
不等張元反應(yīng)過來,查碩手已經(jīng)按住了張元的肩膀,張元要掙扎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查碩將張元手臂往后一扭,然后另一只手將匕首亮出,刀刃就貼在了張元的脖頸上?!?
「再動我就殺了你?!?
查碩冰冷的聲音響起,鋒利的匕首立即刺破皮肉,鮮血跟著淌下來,見識到這樣的情形,張元果然嚇得不再動作。
查碩冷笑一聲,拿住張元比他想的更加容易,他不知道阿姝為何會歡喜這么個沒用的東西。
想到阿姝,查碩的心又是一疼。
「我問你話,你如實說,」查碩道,「否則我就立即割下你的頭。」
「是不是你害了阿姝?」
張元沒有開口說話。
查碩早就想到張元不會承認,他這么問著已經(jīng)騰出手從懷里取出繩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將張元的手捆住。
等讓張元生不如死時,張元自然會供述實情。
繩子捆住手之后,又將一雙腿綁在一起。
一切比查碩想的要容易,張元居然被他這樣一嚇,整個人仿佛就癱軟了似的。張元越是這樣,查碩越是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