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聽見水聲,回頭看去,便見蘇酒背對著他,渾身顫抖的往水更深的地方走去。
他嚇了一跳,連忙跳入水中,一把扯住了蘇酒的手腕。
“師妹,你——”
一碰到她的肌膚,慕云卿便暗道不好。
他反應極快,抬手施展術法定住了蘇酒,一口氣剛剛吐出,心臟還未落下,便眼睜睜瞧著蘇酒竟然不顧修為限制,硬生生沖破了他的術法禁錮,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師妹!”
慕云卿驚愕萬分,正要抬手控住她的肩膀,便被蘇酒咬著牙狠狠推開。
“走開!”
她身形不穩(wěn),推了慕云卿一把,反而自己狼狽的跌落入水中,咕嘟咕嘟吞了好幾口冰冷徹骨的水,剛剛布滿紅霞的面容頃刻間變得蒼白無比。
慕云卿看的揪心,也顧不得被師尊知道會如何了,連忙祭出一只紙鶴來,便要給沈忘塵發(fā)消息。
蘇酒咽了那幾口水,頭腦清醒了半分,見狀連忙道:“不要!”
她撲過去,從慕云卿手中搶過紙鶴,腳下卻沒站穩(wěn),撞進慕云卿懷中,兩人齊齊倒入水中。
慕云卿的青衣也濕透了,發(fā)絲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一側,手臂撐在身下的石頭上,清俊沉靜的面容上帶了幾分愕然,眸子微睜,不可思議的看向身上的少女。
蘇酒正趴在他胸前,一身青綠色的衣裙早已經(jīng)貼著身體曲線往下滲著水,里頭玫紅色的小衣上一朵潔白的花都清晰可見。
冰冷的溪水從她后背上靜靜流淌過去,很快染了身體的溫度。
“師兄……”蘇酒咬緊牙關,喘息了好一陣,才逼著自己從他身上起身,狼狽的坐在水中凸出的礁石上。
慕云卿亦狼狽起身,微微側了側身。
“你如今過于蹊蹺,我得和師尊說一聲——”
說著,他再次要從儲物袋中拿出傳音紙鶴。
“別!”蘇酒連忙叫住他,仰臉哀求:“師兄,我沒事……你容我一人在這里緩緩,緩緩就好?!?
“荒唐!”慕云卿再好的脾氣,也不由輕斥:“你一個姑娘家,又中了……這種毒,我如何放心你一個人?!?
蘇酒快哭了。
你把師尊叫來,我才不放心啊。
我如今這個身體狀況,碰到師尊那還得了?不得直接撲上去睡他嘛,慕云卿啊慕云卿,你到底怎么回事?難不成還真想讓我給你戴個綠帽子啊。
你趕緊走吧,等你走了,我等會兒碰到誰就是誰了,不就是和男人睡一覺嗎,就當是被狗咬了,反正不是你們幾個就行啊。
再說了,修仙界的男人也沒幾個長的丑的,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們幾個我是真不行?。?
“師兄,我求你了,你趕緊走吧,別管我了。”
蘇酒都快給慕云卿跪下了。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在這里泡泡,很快就好了,真的!”
她差點要舉起手指頭來發(fā)誓了。
然而慕云卿剛剛聽見她那幾句心聲,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能聽到蘇酒和嘴上完全不同的心中真實想法,但他聽完那幾句,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你騙我?”他盯著蘇酒,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唇線緊繃。
蘇酒目光不由飄忽,抓緊了身下的石頭,借著疼痛保持幾分冷靜。
“我沒有?!?
慕云卿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
她竟然打著這種主意!
哪怕愿意讓一個不知道身份的陌生人給她解毒,都不信任他和師尊。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一個女孩子?!
“你……”慕云卿氣的聲音都有點抖,可看著蘇酒在水中瑟瑟發(fā)抖的模樣,終究還是不忍心。
“你仔細告訴我,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慕云卿還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猛烈的毒,按道理來說,尋常的情毒對于修士是不起作用的,就算起作用,運轉(zhuǎn)幾圈功法,再到水里泡一泡,也就消個差不多了。
可看蘇酒這副模樣,
這情毒竟一次比一次來的猛烈!
再這樣下去,慕云卿擔心她身體會出什么問題。
趁蘇酒不備,慕云卿最終還是傳了個紙鶴給沈忘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