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德興拿紙巾抹了抹有點油膩的嘴巴,說?!皟κ虚L,文化路的修路工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當然知道!”儲力生不假思索的說?!斑@工程還是有一定規(guī)模的,我知道的!”
“那你對這個工程有了解嗎?”鐘德興接著問道。
文化路的修路工程是儲力生主導的,他對這個工程比其他工程都還要了解。
盡管如此,儲力生還沒有摸清楚鐘德興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額……還是有一定了解!”儲力生遲疑了一下說。
“那儲市長,你對這個修路工程有什么看法?”鐘德興拿了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問道。
儲力生完全沒料到鐘德興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他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斑@個……修路工程吧,大都是為了讓道路變得更加通暢,更加美麗。文化路的修路工程也是這樣。只要是修路,免不了會給市民的出行造成很大的不便,同時,也會產(chǎn)生噪音!這很正常的!”
“是嗎?”鐘德興一邊繼續(xù)吃著饅頭一邊說。“可是,儲市長,據(jù)我了解,文化路原先所種植的榕樹挺不錯的,比較好看。咱們市政府為什么拔掉這些榕樹而改種高大的棕櫚樹呢?這一拔一種,該花掉多少錢啊!”
聽鐘德興這么說,儲力生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他頓了頓,陪笑的說。“書記,之前,您在市規(guī)劃委員會的會議上不是說了嗎,種植榕樹能夠威脅到周邊建筑物的安全。我們市政府之所以要拔掉榕樹而改種棕櫚樹,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
“那不一樣的!”鐘德興將沒有吃完的半塊饅頭放在盤子里,一本正經(jīng)的說?!皟κ虚L,在市規(guī)劃委員會的會議上,我確實說過,種植榕樹能夠威脅到周邊建筑物的安全!但是,文化路顯然不一樣!文化路的左邊是路面,右邊的樓房距離榕樹很遠,而且,整條文化路所種的榕樹也不多,這僅有的幾棵榕樹是無法對旁邊的樓房構(gòu)成威脅的!還有……”
鐘德興拿起那半塊饅頭又咬了一口,繼續(xù)說?!皳?jù)我了解,咱們整個厚興市,也只有文化路計劃種植高大的棕櫚樹,其他地方都沒有種。這樣的綠化,難道不是跟整座城市的綠化不搭配,不協(xié)調(diào)嗎?”
盡管鐘德興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儲力生,儲力生額頭冒出的汗珠更大也更多了。
“書記,您說的有道理!當初,我們市政府之所以決定在文化路種植棕櫚樹,目的是想打造一條特色街道,而棕櫚樹比較高大,符合我們的目的!”儲力生說。
“是嗎?”鐘德興接著問道?!澳?,當初上這個項目之前,有沒有在市規(guī)劃委員會上討論通過?有沒有經(jīng)過論證?”
鐘德興的步步緊逼,儲力生感覺他快招架不住了,支支吾吾的說?!皶?,當初考慮到這個工程不是什么大工程,而且一條路不會影響到整座城市的面貌,所以就沒有在市規(guī)劃委員會上討論。至于論證……只不過換種棕櫚樹罷了,不是什么特別大的工程,所以,市政府也沒有論證!”
此時,鐘德興已經(jīng)吃完饅頭,他拿紙巾擦了擦手,語重心長的說?!袄蟽Π?,我以前在玉竹市當市長的時候,主抓過參評全國文明城市的工作。關(guān)于文化路的修路工程,你總是輕描淡寫,認為這個問題很小。但是我要告訴你,這個問題其實不小……”
“它關(guān)乎到市民的切身利益,也關(guān)乎到我們這座城市的整體形象。”鐘德興的語氣逐漸變得嚴肅,“一條路的改造,不僅僅是路面的拓寬和樹木的更換,更是對市民生活質(zhì)量的提升,對城市文化的傳承和創(chuàng)新的體現(xià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