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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罄竹難書

“原來如此……”司皓宸看向潯州太守的目光帶著些玩味,“本王這就帶人去飛來寺,治施侍郎辦事不力之罪。”“王爺,可去不得??!”程太守一臉關(guān)切,“飛來寺那邊聚集了很多流民,大部分都染了疫癥,去了會染病的?!薄皾≈蒺I殍遍野,你作為州府的父母官,手中也沒糧食,現(xiàn)下不去跟朝廷來的賑災(zāi)官員要糧,那要如何?”司皓宸的語氣很平淡,看著不像生氣的樣子?!啊边@個,當(dāng)然是找人在災(zāi)民聚集處宣揚:云親王封地富饒又沒受災(zāi),只要能去了云親王的封地,肯定是耕者有田,病者有藥。這方法既省錢又好使。但是,現(xiàn)在正主在這里,打死他也不敢說。“行了,回你的縣衙去吧,本王自有主張?!彼攫╁芬娝徽f話,懶得再搭理他?!跋鹿俑嫱恕背烫赜X得,云親王知道飛來寺時疫橫行,肯定不會再去了。畢竟,自己的命,肯定是比那些流民要貴重得多。程太守出了狀元樓坐上轎子,往府衙的方向走了一半,又命轎夫改道去了潯州商會?,F(xiàn)在,他還摸不清云親王的路數(shù)。還是先讓宮家為首的幾家富戶,出些糧食,讓他在城外弄幾個粥棚吧。萬一,云親王是個較真的。把自己的官擼了,宮家也落不下好來。幾位大白天就在商會會館喝花酒的家主,聽了程太守的話,倒是都很積極。畢竟,他們現(xiàn)在手里能有這么多糧食,都是程太守的功勞。司皓宸留了十五在城中打探消息,自己帶著初一、旬邑、秦大夫、‘明大夫’出城去了。秦大夫是初一帶著,翻了城墻出來的。但他有些不明白,這馬匹是怎么出來的……想到玉樹臨風(fēng)威儀赫赫的主上,背著匹大馬翻越城墻……秦大夫猛地晃了幾下腦袋,那畫面太美他不敢想。這次,出來的是墨影,在山林間跑得那叫一個歡脫。秦大夫揉了揉眼睛:“王爺?shù)淖T不是白馬嗎?怎么睡了一宿,就便成黑的了?”“墨影是王妃的馬?!背跻粸榍卮蠓蚪饣??!巴蹂鷷T馬?。。俊鼻卮蠓蚝芤馔?,他見這些日子,都是王爺騎馬帶著王妃,還以為王妃不會騎馬呢!“如果主子和王爺一人一騎,咱們就跟不上了。”旬邑給了秦大夫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反正,他是不會告訴秦大夫,王爺就是寵著主子,再多幾匹馬,也不能讓主子自己騎的?!芭杜?。”秦大夫深以為然,他們現(xiàn)在就追得很吃力了。要是主上的速度再快些,他們肯定跟不上了。一行人來到飛來寺,發(fā)現(xiàn)山前山后到處是災(zāi)民。程太守說得沒錯,聚集在這處的,基本都是染了疫癥的?;魜y的主要癥狀是上吐下瀉,原本清凈的寺廟。到處是病患痛苦的哀嚎,周遭的味道也不大好聞。一些和尚和看著像是大夫的人,都以布巾遮面,在給病患喂藥……明若看這邊的情況,比里水縣要嚴重太多。不但給大家分發(fā)了口罩手套,還準備了些防護服來,打算給近身醫(yī)治病患的大夫都配上。初一詢問了一圈,終于找到個像是‘管事’的人,打聽施大人在哪里?!笆┐笕恕瓌傔€在這邊巡查來著……”那人是太醫(yī)院來的醫(yī)官,現(xiàn)在忙得暈頭轉(zhuǎn)向,往四處看了一圈,抓了個大和尚詢問才說,“施大人被方丈請去禪房了……你們是……”“皇上派云親王來督辦賑災(zāi)事宜,先把施大人找來,給王爺匯報一下潯州的情況?!背跻粨蠐项^,跟‘文官’說些個文縐縐的話對他來說太難了,說著說著就得跑偏?!昂煤??!蹦轻t(yī)官聽說云親王來了,原本灰暗的眼中,都閃出光來——他們帶來的藥材都見底了,“下官找個和尚給王爺帶路吧,禪房那邊清靜些,也好說話?!薄靶??!背跻稽c點頭。秦大夫見這里十分混亂,現(xiàn)在藥材還沒到,但王妃的那套方案中的防治步驟,已經(jīng)可以用起來了。秦大夫沖司皓宸拱拱手:“主上,在下先給醫(yī)官講一下消毒的問題,再看看藥庫的藥材,能不能抓齊湯藥來?!币娭魃宵c頭,秦大夫就投入到了工作中。明若跟著司皓宸,去了方丈住的禪房。施鐘誠從方丈的禪房里出來,眼中滿是哀默。水災(zāi)一起,飛來寺就收留了許多災(zāi)民。后來,有染了時疫的災(zāi)民來投奔,方丈也沒將他們拒之門外。奈何蒼天無眼,寺里的和尚也陸續(xù)染了疫癥?,F(xiàn)在,就連方丈也染了時疫。施鐘誠垂著腦袋走出來,只聽有人喊他:“阿彌陀佛,施大人,有人找你?!笔╃娬\尋聲望去,震驚得雙目圓睜,云親王殿下怎么會在這里:“微臣叩見云親王殿下。”“免禮。”司皓宸抬抬手。由于明若現(xiàn)在戴著口罩,露出的眼睛格外突出,施鐘誠只覺得這雙眼眸十分熟悉。試探著詢問:“明大夫?”施鐘誠算是自己手里的‘老病號’了,明若沖他微微頷首?!懊鞔蠓颍竽染确秸砂?,方丈也染了疫癥,病情十分危重?!笔╃娬\仿佛落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巴鯛敻┐笕苏f公務(wù)吧,我進去看看方丈?!泵魅敉崎T走入禪房。禪房里有和尚照顧著,明若一番檢查,方丈的病情其實不算嚴重,但因為上了年紀,體質(zhì)不如年輕人好,看著更加危重一些。明若從‘袖袋’里摸出一包藥,打發(fā)那和尚去煎藥來。然后,給精神不大好的老人家,喝下一杯井水。司皓宸覺得這小院子還算不錯,媳婦又在里面看診,就跟施鐘誠在院中說話?!巴鯛敚瑵≈莸臑?zāi)情這般嚴重,即是天災(zāi)也有人禍。潯州太守不但對災(zāi)民不管不顧,還勾結(jié)商戶買賣稅糧、哄抬糧價、藥價……罪行累累罄竹難書!”施鐘誠越說越氣氛。“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jù)?”司皓宸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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