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芳被他的笑容弄得心頭莫名一跳,這個時候門外的桃紅又開口了“夫人,我進來了。”說著便推開了門,原來剛才李可秀麾下的士兵出去過后只是將門帶了過去,戚芳還沒來得及去反鎖門,便被宋青書推到了,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聽到門開的聲音,戚芳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回頭望向宋青書,卻愕然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消失了蹤影,不禁暗啐一口“一看就是經(jīng)常干一些偷香竊玉的戲碼,動作這么熟練?!?
桃紅與之前那些士兵不同,不可能探到床底下去搜查什么,戚芳這才略微平靜了幾分,身上的衣服是來不及穿了,只能草草用衣服裹著,然后扯過床上的被子蓋在上面。
“奴婢見過夫人?!碧壹t行了一禮,忽然皺了皺鼻子,“咦,這屋里是什么味啊。”
“可能是剛才太多士兵進來,留下的汗臭吧?!逼莘寄樕患t,之前的戰(zhàn)況太激烈,屋中還殘留著濃濃的歡好后的曖昧氣息,她急忙岔開話題,“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這么晚跟我說?!?
桃紅顯然也是滿腹心思,并沒有過多地關(guān)注房間里氣味的問題,聞答道“沒什么,就想來和夫人聊聊天?!?
戚芳心中暗怒,這半夜三更的你非要跑來主母的房間中來,結(jié)果只是為了聊天。
“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太多,我有些乏了,明天再陪你聊吧?!逼莘贾幌胫M快將她趕出去,倒也沒功夫和她生氣。
“別呀,我話還沒說完呢?!碧壹t笑了一聲,也不問戚芳,自己拉了一個凳子過來坐下,看得戚芳心中狐疑不已平日里桃紅最講究禮數(shù),為何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這么反常?
“夫人在臨安城呆了不短的時間了,可知道如今朝廷最有權(quán)勢的是誰?”桃紅仿佛在自己房間一般,一邊倒茶一邊問道。
戚芳秀眉微蹙,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好敷衍地答道“自然是相爺大人了。”其實她應(yīng)該稱呼萬俟卨爺爺,不過她不喜對方的為人,所以一般都是以相爺相稱。
桃紅搖了搖頭“相爺雖然位居百官之首,可惜根基不穩(wěn),羽翼未豐,算不上最有權(quán)勢的人?!?
戚芳心中惱怒,大半夜的哪有心情和她談?wù)摮谜?,不過她做賊心虛,倒也不敢呵斥對方,只能應(yīng)付著“不是相爺?shù)脑挘蔷褪琼n節(jié)夫了?!?
桃紅輕笑一聲“扳倒趙汝愚過后,韓侂胄被視為最可能入主宰執(zhí)的人選,可惜被相爺摘了果子,如今聲勢已經(jīng)大不如前,其實就算他當上了宰相,估計也坐不了多久?!?
“為什么?”今天桃紅一反常態(tài),侃侃而談卻之有物,讓戚芳也來了興趣。
“韓家雖然說是兩宋第一豪門,可這都是占了先祖韓琦的光,過了這么多年,祖宗余蔭還能剩下多少?韓家的幾家強大姻親,隴干吳家、海寧陳家、太原楊家、山陰陸家,除了吳家、陳家還能勉強支持之外,楊家和陸家早已沒落多年,家族中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人能進入朝廷核心圈子了?!?
“所以韓家如今看著輝煌,骨子里早已空了?!碧壹t不屑地撇了撇嘴。
戚芳皺眉道“桃紅,這些話是誰教你的?”她決計不信桃紅能有這番見識。
桃紅卻并不回答,反而說道“夫人在臨安這么久了,不知道可曾聽過一段民謠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明州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姑蘇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床底的宋青書一臉古怪,這什么情況,怎么感覺紅樓夢亂入了?
注意到戚芳一臉疑惑,桃紅笑著說道“還是我來替夫人解釋吧,賈不假,說的自然就是當今樞密使賈似道賈大人了,他的姐姐同時還是皇帝的寵妃?!?
“第二句話明州的一個史,指的是明州史家,史家上代家主史浩是帝師,這代家族史彌遠則執(zhí)掌著御史臺。”
“第三句話說的是姑蘇王家,前身是王安石的臨川王家——靖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