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生出心,她也有了私欲。
她寧愿梵幽執(zhí)迷不悟,也不要他這種幡然醒悟。
能執(zhí)迷不悟一條路走到黑,至少他內(nèi)心不會有那么多掙扎。
而如今這種補救,算什么?
比起讓梵幽去死,青嫵私心里竟是更盼著他活。
“蠢貨。”
“蠢東西!”
“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我不會原諒......”
“我不會原諒你的......”
青嫵看著酆都王殿那個孤零零的王座,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過去。
還是小女鬼的她,坐在梵幽的膝上。
他抱著她,審閱萬鬼。
他牽著她,走遍地府幽冥。
他握著她的手,教她寫陰文,畫鬼符。
他陪伴著她長大。
她懵懂無知時,曾固執(zhí)的問過他:
——為什么不讓我叫你阿父呀?
那時的他,不似如今蒼老,他單膝跪在她身前,握著她的雙手,像發(fā)誓,像許諾:
——因為我還不夠好,我心有私,易嗔易惘,待我解決了私心,變得更好了之后,才配得上被剎剎叫一聲阿父啊。
青嫵望著王座,喃喃道:
“我還沒來得及叫你一聲阿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