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一切風平浪靜,就如同大海的風暴前夕。
賴東林和坤記忙得不可開交,吃飯都是匆匆扒上兩口,然后人就又跑掉了。
阿泰發(fā)起了低燒,這讓安小海有些擔心,安小海覺得,阿泰的狀態(tài)之所以會變得越來越糟糕,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松掉了,積累起來的病痛就全面爆發(fā)了。
安小海想帶阿泰去醫(yī)院看看,可阿泰死活不肯,只能讓他多吃點消炎藥了。
還好只是低燒,如果是高燒,還是得去醫(yī)院治療。
“昨天晚上,樟樹頭那個點被打掉了,我上午在那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聽當?shù)厝苏f,打得很激烈,特警都過來了,有好幾個警察受了傷,好像還挺嚴重的。
然后派出所的人就過來了,安撫大家的情緒,說接下來警方還有一系列行動,讓大家不要到處亂說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
潘壯壯見只剩安小海一個人了,于是便小聲說起了他蹲點的結(jié)果。
“知道了”,安小海點了點頭:“那邊呢?那邊有什么動靜沒有?”
“沒動靜,我在路上做的記號都還在,應該沒有車子從里面出來,也沒車進去?!?
“嗯,好的?,F(xiàn)在,他們應該已經(jīng)有兩批貨被堵在里面了吧?”
“應該是的,至少有兩批貨被堵在里面了,以他們進貨的規(guī)律來計算,我覺得他們昨天很可能又進來過一批貨。
但我昨天在樟樹頭,回來的又太晚,沒有聽到機器運行的聲音。
不過,海,他們明明知道把貨搞過來也運不出去,會不會就干脆先不進貨了?”
“不會!”,安小海搖了搖頭:“海鷂子這幫人能一直活躍到現(xiàn)在,他們內(nèi)部的規(guī)矩肯定是相當嚴格的。
他們的點與點之間,應該不會有很直接的關聯(lián),這樣一來,他們無論是哪個點出了問題,都不會影響到他們的面。
那座海洋環(huán)境觀測中心,肯定是他們極其重要的一個點。
他們的攤子鋪得不小,不會因為外圍的一兩個點被打掉就停止進貨的,一旦停止進貨,他們的整個鏈條都會出問題的。
而只要他們進貨,機器一開就是成本,所以他們每一次的進貨量,大概率也是固定的。
只是現(xiàn)在外面風聲太緊,他們暫時不敢把貨往外面運罷了。
不過我覺得快了,再不往外運很可能就會要露餡兒了。
他們下一次的進貨時間是不是在后天?”
“是的,如果他們沒有改變進貨規(guī)律的話,后天他們還會再開動一次那機器?!?
“好,我覺得如果他們要把貨往外運,后天夜里是一個非常有可能的時間點,如果他們還不開始運,積累的貨就真的太多了。
到時候,搞不好一車都運不完……對,太有這個可能了!”
“海,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這一切了?”
“怎么了?你想問的是什么?”
“就是,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計劃好所有的一切了?
你先搞掉他們一批貨,然后嫁禍到通勝聯(lián)身上,同時把那個女人套進去;
然后忽悠警察不停的去打擊他們的據(jù)點,把他們的神經(jīng)搞得緊張起來,他們過來的貨就只能囤積在海洋環(huán)境觀測中心;
等他們屯不住了,冒險把這批集中起來的貨往外面運時,你正好可以抓住這個機會,把他們這批貨整個兒搞掉。
這樣一搞,海鷂子就真是傷筋動骨了!
與此同時,只嫁禍一次,通勝聯(lián)還不一定會栽,兩邊還不一定會血拼,但你這樣一搞,等徐天佑那邊一得手,通勝聯(lián)就真的是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嗯,是的,你看得很透徹。”
“那……你為什么不一早就全部告訴我?”
“因為這個計劃太復雜,我說了也沒用,說多了還會讓你想太多,你想得太多,行動就會出現(xiàn)偏差,這樣只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有時候,我們做事的目的越單純,就越不容易出現(xiàn)紕漏。
壯,越復雜的計劃就越容易失敗,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現(xiàn)在為止,整個計劃仍然進行得比較順利,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所以就能說了。
這些你不問我,我也會告訴你的。”
聽完安小海的解釋,潘壯壯緊皺的眉頭并沒有舒展開,他想了想后接著問道:
“其實……海,你是不是把徐天佑也算計進去了?
你拜托他做的事,他如果做成了,就是海鷂子跟通勝聯(lián)血拼;如果露餡兒了,就是海鷂子跟海佛爺血拼,對不對?”
潘壯壯的話讓安小海沉默了足足十多秒,10多秒后,安小海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們,都是毒販!”
“我明白了……”,潘壯壯像是松了一口氣:“海,我覺得…你現(xiàn)在變得有些可怕了?!?
“是么?”
“是的!如果換作是以前,你絕不會坑徐天佑的,畢竟他幫了你那么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