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思緒,將玉佩懸掛在了腰畔。
有了儲物寶貝,以后行走天下時,就不必再背個沉重的行囊了。
這一點才是最讓蘇奕滿意的。
在修煉上,他自信能夠比任何人都刻苦和勤奮。
但不修煉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懶散之極的人,能由別人做的,自己絕對懶得伸一根手指頭。
暮色沉沉,夜色將臨。
大殿內(nèi)重新燃起了篝火。
當(dāng)蘇奕走進(jìn)大殿時,勇叔他們連忙起身見禮。
“蘇仙師,如今天色已晚,我等備了些薄酒,以此略表心中感激之情,還請您入座?!?
勇叔笑著邀請。
就見篝火旁,早已準(zhǔn)備了豐盛的酒水和食物,且讓出了一個寬敞明亮的位置,明顯是給蘇奕留的。
“那我便不客氣了?!?
蘇奕可沒那般矯情,席地而坐,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腰肢。
眼見眾人還站著,他隨口吩咐道:“你們都坐吧,無須拘謹(jǐn),我向來不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
勇叔他們這才笑著一一入座。
自始至終,戎裝少女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低著螓首,俏臉蒼白,沉默不語,似乎還沒有從之前的沉重打擊中走出來。
不過身上倒是沒有了之前那驕傲蠻橫的氣焰。
蘇奕可不在意她心中如何想的,自顧自吃喝起來。
眼見蘇奕這般不拘小節(jié),勇叔他們也漸漸放松下來,開始嘗試著跟蘇奕敬酒,進(jìn)行寒暄。
蘇奕倒沒有拒絕,只是幾乎不怎么說話。
即便如此,這等溫和的態(tài)度已讓勇叔他們寬慰安心不已。
他們可真怕被這位劍斬六絕陰尸的恐怖存在惦記上,若如此,那絕對是誰都無法承受的噩夢。
郭丙也很高興。
今天的一幕幕,令他大開眼界,也愈發(fā)堅信憑蘇奕的手段,足可以輕松治好他身上的陰毒。
交談中,勇叔已沒有再隱瞞,有意無意地把他們的身份一一介紹了一下,連此行目的也和盤托出。
蘇奕這才知道,他們一行人來自云河郡四大頂尖勢力之一的袁氏一族。
戎裝少女名袁珞兮,乃袁氏族長袁武通膝下最小的女兒,被視作袁氏的掌上明珠,備受寵溺。
勇叔全名程勿勇,是袁氏一位外姓長老,此次充當(dāng)了袁珞兮的護(hù)衛(wèi)首領(lǐng)。
那些護(hù)衛(wèi)皆是袁氏的精銳,有著搬血境煉筋、煉骨層次的武道力量,悍勇善戰(zhàn)。
此次他們一行人前來鬼母嶺,目的則是為了尋覓“六陰草”,袁珞兮想要以此靈藥當(dāng)做為父親袁武通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
當(dāng)聽到這,蘇奕不由挑眉,道:“你們是如何得知鬼母嶺有六陰草的?”
當(dāng)初他曾聽靈瑤郡主紫堇說過,整個云河郡中,知道鬼母嶺有六陰草的寥寥無幾。
一直沉默的戎裝少女袁珞兮開口了,道:“是前陣子的時候,蕭爺爺去我家做客,與我父親交談時不經(jīng)意提起的,我當(dāng)時暗自記在了心中?!?
她說話時,依舊低著螓首,語氣低落。
“蕭天闕?”蘇奕問。
袁珞兮一怔,終于抬起螓首,美眸怔然道:“你……仙師也認(rèn)得蕭爺爺?”
連稱呼都變了。
這無形中表明,她面對蘇奕時的心態(tài),也已悄然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自然認(rèn)識,前不久的時候,他曾帶著其孫女一起前來鬼母嶺,卻被六絕陰尸擊傷,若非遇到我,怕是早已沒命了。”
蘇奕隨口道。
程勿勇和那些護(hù)衛(wèi)等人皆是一驚。
他們可都清楚蕭天闕的身份何等尊崇,前往袁家做客時,是需要族長親自出面接待的貴客!
袁珞兮則似想起什么,脫口而出道:“仙師該不會就是蕭爺爺口中那位高人吧?”
她看向蘇奕的目光都變了,帶著驚異,似難以置信,又似恍然,還夾雜著些許的敬畏。
“若說救他性命之人,那便是我了?!?
蘇奕心不在焉道。
他已經(jīng)明白過來,六陰草的消息就是從蕭天闕那傳出,所以才有了袁珞兮他們此次的行動。
夜色越來越深了。
破敗的廟宇外,盡是濃墨般的黑暗,時不時會有野獸嘶吼的聲音響起,偶爾也夾雜著一些滲人的怪異叫聲,似鬼物不懷好意的私語。
大殿內(nèi)火光明亮,篝火堆嗶啵作響。
從蘇奕口中得知了一些意外的答案后,袁珞兮情不自禁想起了當(dāng)初蕭天闕在家中做客時,和父親袁武通的交談。
“那位高人看似年少,實則有巧奪造化之手段,一如傳說中的神仙人物,非我輩可揣度!”
當(dāng)時,她的父親袁武通還好奇詢問這位高人是誰。
蕭天闕卻諱莫如深,笑著搖頭,不愿再多提。
正因如此,袁珞兮才會對能夠救治蕭天闕的“高人”印象極深刻。
這次前來廣陵城,她本也有打算碰碰運氣,看能否遇到這位令蕭天闕都敬仰不已的“高人”。
誰曾料,遇到是遇到了,卻是在發(fā)生了諸多誤會之后才明白過來。
一時間,袁珞兮內(nèi)心又是一陣苦澀。
也是這一刻,她才終于深刻明白,什么叫真人不露相這句話。
她忽地起身,雙手交錯于身前,躬身低頭,語氣真誠,帶著一絲絲的忐忑道:“仙師,我……我之前錯怪您了,我……我愿意道歉,無論怎樣的補(bǔ)償,我都會盡力去完成,只希望……希望您不要在意我之前那些冒犯之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