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蘇奕僅僅是宗師四重修為,且還赤手空拳,卻能和使風(fēng)流這等名聞天下的陸地神仙分庭抗禮,誰能不驚?
“原來是水行性靈道光!你竟在宗師境淬煉出了這等大道底蘊?”
使風(fēng)流臉色驚疑,似難以置信,再不像之前那般平靜。
宗師境,錘煉五臟神爐,可古來至今,又有幾個能夠在這凡俗之境中,淬煉出性靈道光?
而此時,使風(fēng)流也終于明白,為何蘇奕剛才那一劍,能夠輕易破掉自己那蘊積著“水行劍意”的一劍了。
擁有“水行性靈道光”者,就和掌控水行道韻也沒什么區(qū)別,自然不怕水行劍意的打擊!
“你果然是個奪舍者。”
蘇奕此刻也露出一絲原來如此的表情。
這使風(fēng)流的道行,遠(yuǎn)非黎昌寧可比,擁有著完整的修煉傳承,且還能掌握地階上品劍意,還能認(rèn)出“水行性靈道光”,這一切都足以證明,使風(fēng)流絕不是這蒼青大陸的修行者。
“可笑,你不覺得你才更像一個奪舍者?”
使風(fēng)流眸光閃動,臉色陰沉可怕,“擱在異界,如你這般能夠在宗師境就錘煉出這等大道底蘊的,恐怕也都極其少見吧?”
“呵?!?
蘇奕哪會聽不出,這家伙是在試探自己?
他懶得廢話,橫空殺去。
鏘!
這一次,蘇奕祭出玄吾劍,深邃的眸殺機涌動。
他頗為好奇,占據(jù)使風(fēng)流軀殼的這個奪舍者,究竟是誰,又是來自哪里,身上的傳承是否有能夠讓自己感興趣的地方。
劍吟如潮,蘇奕威勢也隨之變了,愈發(fā)凌厲,給人以鋒不可擋,無堅不摧之勢。
使風(fēng)流露出凝重之色。
他看出蘇奕打算痛下殺手。
可此時此刻,他卻并不想和蘇奕拼命。
“咄!”
就當(dāng)使風(fēng)流打算抽身而退時,一道晦澀道音響徹,落在耳中那一瞬,使風(fēng)流渾身一僵。
神魂中,似有一座巍峨古老的擎天劍山鎮(zhèn)壓而下,那無匹的威能,讓得他神魂產(chǎn)生劇痛。
“不好!”
使風(fēng)流臉色大變,察覺到危險。
這一剎,他猛地發(fā)出一聲咆哮,施展了一門禁術(shù),渾身氣血直似燃燒般,硬生生擋住這來自神魂中的一擊。
唰!
他身影一晃,憑空從火羽鶴上消失。
幾乎同一時間,一道如夜色般的劍氣斬下,那一頭神駿非凡的火羽鶴都來不及反應(yīng),軀體分成兩半,血灑虛空。
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這一幕,使風(fēng)流驚出一身冷汗,剛才若不是及時抗住了那神魂中的一擊,自己的下場,怕是會和火羽鶴無異!
唰!
一掛劍氣橫空,蘇奕再度殺來,根本不廢話。
見此,使風(fēng)流哪還敢遲疑?他手中驀地捏碎一道奇異的金色玉符。
砰!
一片金色璀璨煙霞將他身影籠罩。
“蘇奕,我必讓你見識見識我使某人真正的手段?。 ?
透著無邊憤怒的大喝響徹,震蕩天地。
而使風(fēng)流的身影,竟是在那金燦燦的光霧中憑空消失不見。
“沒想到,這家伙手中竟還有這樣一塊玄妙的‘遁形符’……”
蘇奕輕嘆。
差之毫厘,沒能留下使風(fēng)流,不免讓人遺憾。
遁形符的威能,也各有不同,一看材質(zhì),二看煉制此符的手法,三看由何等境界的修士煉制。
使風(fēng)流最后逃遁所動用的遁形符,明顯不是尋常貨色。
這就是奪舍者的厲害之處。
所掌握的秘法、力量、寶物,乃至于所掌握的修行奧秘,遠(yuǎn)不是這蒼青大陸上的修行者可比。
這一戰(zhàn)若換做是黎昌寧,怕是早已被拿下了。
浩浩蕩蕩的清瀾江漸漸恢復(fù)往昔景象,樓船上的人們驚魂甫定,一個個寫滿震撼。
剛才那一戰(zhàn),劍氣縱橫,驚動天地,那一幕幕匪夷所思的景象,直似仙神斗法!
而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潛龍劍宗副宗主使風(fēng)流,堂堂陸地神仙人物,何等之超然的存在,到最后,卻竟在蘇奕的手底下,狼狽而逃。
連載著他飛馳而來的火羽鶴,都被斬殺!
這樣一戰(zhàn)若傳出去,天下必為之震顫,使風(fēng)流之威名,必為此而遭受重創(chuàng)!
“多謝蘇奕大人出手擊潰使風(fēng)流,救小的性命于旦夕之間!”
遠(yuǎn)處,水浪翻滾,身影龐大如山的老黿游了過來,伸出一對巨大如石柱的前肢,朝蘇奕拜謝。
它那大如小湖泊似的瞳孔寫滿感激涕零,還有由衷的狂熱崇拜。
鏘!
蘇奕收劍,淡然道:“我且問你,之前你為何要替我出頭?”
老黿不敢隱瞞,連忙道:“蘇奕大人有所不知,前一段時間,我聽多位道友談起大人在大滄江之下,劍斬烏桓水君,摧垮九曲城的一戰(zhàn),心中甚是欽佩,后來有幸和陶青山陶山君謀面,聽陶山君談起過大人的無敵風(fēng)采,心中悠然向往……”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辭間盡是推崇和敬慕之意。
蘇奕這才終于明白過來。
那替吞海王葛長齡看守純陽火桃樹的陶青山,曾得到過自己“點化”,自然會對自己不吝贊美。
而老黿得知了這些后,怕是也想如陶青山那般,有朝一日能夠得到自己的“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