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芷暗道。
“姑娘?!?
忽地,一道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璇芷面前,驚得她下意識退后一步。
抬眼看去,便見來者是一個身著破舊道袍,渾身邋遢的老道士。
“有事?”
璇芷露出警惕之色。
老道士笑瞇瞇道:“姑娘莫怕,貧道此生最是憐香惜玉,可從不會干出大煞風景的事情?!?
說話時,他目光賊溜溜地在璇芷身上逡巡了一圈。
那模樣顯得極為猥瑣。
璇芷內(nèi)心憑生厭憎和排斥,轉(zhuǎn)身就走。
“哎,姑娘且留步,貧道此來是想請教姑娘……”
老道士話還沒說完,璇芷早已化作一道遁光破空而去,消失在遠處天邊。
“貧道就這么招人嫌嗎?”
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很是生氣,“有眼不識金鑲玉!”
猶豫了一下,他長嘆一聲,朝云蟒山的方向掠去。
……
離開大夏后,蘇奕一行人走走停停,朝大周方向行去。
七天后,十一月十五。
大齊境內(nèi)。
深夜。
一輪皎潔的明月如冰輪般,高掛夜空之上。
一片戰(zhàn)場中,橫尸遍野,血流成河。
凜冽的寒風在夜色中吹來,嗚嗚咽咽,如泣如訴,格外滲人。
“這天下,終究不復(fù)往昔了……”
夜色中,蘇奕佇足在一座山嶺上,看著遠處的血腥戰(zhàn)場,眉頭微皺。
自離開大夏之后,他們一行人已越過三個世俗國度,這一路上,到處可見廝殺和戰(zhàn)斗的景象。
更不乏一些規(guī)模浩大的戰(zhàn)爭上演!
原因很簡單,隨著天地間靈氣漸漸復(fù)蘇,那茫茫山河間的靈藥和靈材也變得多起來。
甚至,一些以往看似尋常的山丘,開始彌漫出驚人的靈氣!
為了搶奪靈藥和靈材,不可避免會發(fā)生流血沖突。
甚至,為了提前占據(jù)那些彌漫出靈氣的山脈,盤踞各地的修行勢力,也撕破臉皮,開始大打出手。
蘇奕曾見到,一座城池中,地面忽地塌陷龜裂,冒出一口靈泉,引來了諸多修士廝殺搶奪,偌大的城池,化作尸山血海。
也曾見到,深山之中,修行勢力為搶占靈山,和分布山中的妖類爆發(fā)沖突,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整個修行界,到處都在上演類似的一幕幕。
動蕩而血腥,生靈涂炭!
這便是天地靈氣復(fù)蘇之后,帶給世間的變化。
無論是世俗武者,還是修士之流,皆開始出動,搶奪天地間涌現(xiàn)的資源,用盡一切手段謀取機緣和造化,以壯大自身。
這天下原本維系了多年的平靜格局,也就此開始變得動蕩起來。
像現(xiàn)在,遠處那一座血腥戰(zhàn)場,就是兩個修行勢力為搶奪一座靈山,爆發(fā)了一場血腥沖突,留下了滿地的焦土和尸骸。
“也不知道,大周如今變成什么樣子了……”
元恒有些擔憂。
修士之間的廝殺,就像神仙打架,會殃及這世俗中的尋常之輩,給整個世俗世界造成極大的沖擊和影響。
大周只是邊陲小國,一旦也發(fā)生這般動蕩,注定也將是一派烽火連天,生靈涂炭的景象。
“大勢如此,誰也奈何不得,唯順勢而上,壯大自身,才能在接下來的歲月中站穩(wěn)腳步,擁有問鼎大世的本錢?!?
蘇奕淡淡道。
這樣的場面,他前世見得太多了,自然不奇怪。
“蘇兄你看?!?
月詩蟬忽地出聲,一對清眸望向遠處戰(zhàn)場。
月光下,就見一道身影躡手躡腳地來到那橫尸遍野的血色戰(zhàn)場中。
仔細看,那赫然是一個十多歲的布袍少年,手中拎著一個血色小鼎。
來到戰(zhàn)場后,少年先是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盤膝而坐,將血色小鼎放在身前。
他雙手掐訣,唇中念念有詞。
肉眼可見,那戰(zhàn)場之中,忽地掀起一陣陰風,煞氣彌漫。
緊跟著,那戰(zhàn)場內(nèi)分布的尸骸中,有著一道道殘魂陰影浮現(xiàn)而出,如受到牽引般,掠入少年身前的血色小鼎內(nèi)。
“這少年小小年紀卻不學好,竟要收集陰魂殘魄來修行,這和歪魔邪道有什么區(qū)別?”
元恒皺眉。
“眼見不一定為真,且再看看?!?
蘇奕若有所思。
元恒一怔,難道自己誤會了?
時間點滴流逝。
整個戰(zhàn)場中,煞霧彌漫,鬼影重重,不知多少陰魂殘魄被布袍少年身前的血色小鼎吸走。
忽地,極遠處夜空中掠來一群絢爛的遁光。
那是一群修士,氣勢洶洶。
人還沒到,便有一道怒喝聲在這夜色中遠遠傳來:
“大膽!是何人敢在此修煉邪門秘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