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松開紅袍老者的脖子,拍了拍他肩膀,道:“回去告訴派你來的人,我就在此地等著,過了今夜,恕我不奉陪,去吧。”
紅袍老者驚魂甫定,道:“你……就不怕撕破臉,徹底得不到那瘸子老魏的消息?”
蘇奕淡淡道:“正如你所,死人是沒有利用價值的,若老魏在你們手中,在沒能達成你們的目的前,他就不會死?!?
紅袍老者沉默片刻,便一語不發(fā),轉(zhuǎn)身而去。
這一次,蘇奕沒有阻止。
直至目送紅袍老者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蘇奕才收回目光。
“少爺,我們不追蹤?”
魏山忍不住問。
“追蹤的話,和跟著對方一起前往有什么區(qū)別?”
蘇奕道,“我們才剛返回故土,便有敵人冒出來,并且還拿老魏來充當(dāng)脅迫,這次的對手……明顯非同尋常?!?
說到這,他似松了口氣般,喃喃道,“不過,于我而,這也算是個好消息,起碼證明,老魏應(yīng)該沒有死,這就足夠了。”
魏山怔了怔,心中也翻騰不已。
的確,若義父在當(dāng)初的慘禍中死掉,那才是讓人最無法接受的。
“少爺,那我們就等在此地?”
魏山道。
蘇奕微微頷首,隨手取出藤椅坐了進去,道:“靜等風(fēng)來便可?!?
他拿出一壺酒,自顧自暢飲起來。
夕陽如火的光影,將他整個人沐浴其中,顯得平靜且從容。
目睹這一幕,魏山也徹底冷靜下來,默默立在了一側(cè)。
“其實,我已經(jīng)想起剛才那家伙是誰?!?
忽地,蘇奕開口道,“當(dāng)年的天海關(guān)一戰(zhàn),六極魔君率領(lǐng)一眾洞宇境界王布設(shè)殺局,試圖將我滅殺,剛才那老家伙,就是六極魔君身邊的一個屬下?!?
“當(dāng)初我著急趕路,在那一戰(zhàn)中,我殺出重圍之后便匆匆而去,并未趕盡殺絕?!?
“這老家伙就是當(dāng)初的一個余孽?!?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這次為何是他找上門來了,六極魔君和他背后的‘天血魔門’不是早已覆滅了么?”
蘇奕說到這,眉頭不由皺起。
六極魔君,很久以前的一位巨頭級存在,在天海關(guān)一戰(zhàn)中慘死于觀主劍下。
此戰(zhàn)在當(dāng)初,曾轟動天下,驚動十方。
也是在那一戰(zhàn)之后,六極魔君所在的頂級魔道勢力“天血魔門”群龍無首,樹倒猢猻散,就此土崩瓦解。
“我也很奇怪,過往那些年,我一直在星空各界行走,從不曾聽說,天血魔門死灰復(fù)燃的事情?!?
魏山道,“早知道,剛才就該把那家伙留下來了?!?
蘇奕笑了笑,道:“他既然是一個跑腿的角色,那么為防止消息泄露,他注定不可能了解到太多內(nèi)幕,我敢肯定,哪怕對他進行搜魂,注定也什么也得不到?!?
魏山略一思忖,深以為然。
天色漸漸深沉,暮色褪去,夜幕來臨。
遠處的萬柳城燈火通明,照亮夜空,隱隱約約地,還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喧囂熱鬧聲傳來。
也襯得蘇奕他們所在的這片荒野愈發(fā)蕭瑟冷清。
時間在點滴流逝。
直至凌晨時,一片烏云忽地悄然籠罩在天穹之上,遮蔽星辰。
一股壓抑人心的氛圍,開始在這片區(qū)域彌漫。
魏山肌膚微冷,霍然抬頭望去。
黑夜中,霧靄彌漫,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挪移虛空,朝這邊走來。
這是一個帶著青銅面具的黑袍男子,身影瘦削高大,并沒有遮掩身上的氣息。
他邁步之下,縮地成寸,眨眼便來到此地。
魏山眉梢浮現(xiàn)凝色,嚴陣以待。
蘇奕則躺在藤椅中,眼眸閉合,似是睡著了。
“這是那個老瘸子身上的一塊玉佩。”
青銅面具男子在百丈外佇足,甩手扔出一塊玉佩。
魏山悄然運轉(zhuǎn)秘法,將玉佩接在手中,發(fā)現(xiàn)并沒有威脅后,這才仔細打量起來。
片刻后,他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少爺,的確是我義父常年攜帶在身上的‘養(yǎng)心玉佩’?!?
蘇奕悄然睜開眼睛,看向遠處的青銅面具男子,道:“說出你們的條件?!?
青銅面具男子明顯也不是廢話之輩,道:“跟我去一個地方。”
這樣的說辭,和之前那紅袍老者如出一轍。
但旋即,青銅面具男子又補充道:“你若不去,那老瘸子必死無疑?!?
話語平靜,卻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味道。
魏山心中一顫,目光下意識看向蘇奕。
就見蘇奕從藤椅中起身,神色平靜得毫無一絲波瀾,道:“看來,你也不是主使者,回去告訴你身后的人,想談條件,就帶著老魏來見我,老魏若死,我必一一跟你們清算?!?
“小魏子,我們走?!?
說罷,他收起藤椅,轉(zhuǎn)身而去。
青銅面具男子明顯愣住。
這家伙……真的就無法被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