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的時候,蘇奕已聽魏山說過,當初他曾請古董商幫忙,試圖查探出那些神秘兇手的身份。
可古董商在答應(yīng)這件事不久,卻離奇消失了!
裁縫搖頭道:“換我出手,魏山和其女兒不可能有活著的可能?!?
頓了頓,他說道:“古董商當初認為,是我毀掉琳瑯秘境,試圖對我動手。”
“可惜,他不止大錯特錯,并且棋差一著,差點被我弄死,最終逃進了這枚銅錢內(nèi),才僥幸保住一條命?!?
說罷,他飲了一杯茶,“我把銅錢交給你,是不屑用古董商的性命來要挾你?!?
蘇奕摩挲著手中的銅錢,道:“錯了,你是清楚以我的性情,根本不會在意這等威脅?!?
裁縫沒有否認,道:“雖然不是我毀掉的琳瑯秘境,但我卻清楚,那些兇手是誰?!?
說到這,他抬眼看向蘇奕,“你若能活著從紫霄臺上離開,我便告訴你這個答案。”
無疑,這就是裁縫前來約戰(zhàn)的底氣所在!
蘇奕不假思索道:“這個條件,還不夠。”
裁縫笑了笑,道:“我明白,要想讓你觀主主動進入我所布設(shè)的殺局中,不拿出點真金白銀,根本不行?!?
說著,他掌心一翻,浮現(xiàn)出一口質(zhì)樸無華的灰色道劍。
劍鋒有許多豁口,劍身也有許多裂痕,而在劍柄處,更浸染著一層干涸的血漬。
血漬處,鐫刻著兩個蠅頭小字:“澄心”。
蘇奕眉頭皺起,深邃的眸深處泛起一絲冷意,“此劍,為何在你手中?”
劍名澄心,取“劍如冰湖,澄澈其心”之意,正是觀主當初為瘸子老魏所鑄的一柄道劍!
裁縫將此劍遞給蘇奕,這才說道:“老魏還活著,只要你赴戰(zhàn),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下落,這個條件夠不夠?”
蘇奕凝視裁縫片刻,忽地笑起來,道:“你急了,能否跟我說說,究竟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才讓你這喜歡躲在暗中的老陰貨,主動前來跟我談這些?”
裁縫一怔,神色變得有些微妙,感慨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若你我不是對手,一定會成為知己?!?
蘇奕淡然道:“別玷污知己這兩個字,無論前世還是今朝,我可從來瞧不上你。”
裁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我倒并非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而是了解到一些內(nèi)幕,不想讓你死在他人之手。若如此,我必會抱憾終身?!?
蘇奕挑眉道:“什么內(nèi)幕?”
裁縫道:“再過兩年,域外戰(zhàn)場就將開啟,屆時,我們東玄域這邊,將和來自其他星域的強者,在域外戰(zhàn)場進行一場接引之戰(zhàn)。而這個內(nèi)幕,就和域外戰(zhàn)場有關(guān)?!?
說到這,他眸子泛起異色,罕見地泛起一絲憐憫,道,“更直白點說,域外戰(zhàn)場出現(xiàn)之前這兩年內(nèi),你將遭遇一場無法預測的大劫?!?
“想一想,你都已成為天下逝靈的公敵,更被我視作對手,而今還有一場不可預測的大劫,隨時會落在你頭上,這樣的處境……好受嗎?”
蘇奕卻笑起來,抬手輕輕拍了拍裁縫的腦袋,道:“舉世無敵不免令人寂寞,舉世皆敵才讓人期待,你和我敵對這么多年,難道還不清楚這一點?”
裁縫抬起胳膊,把蘇奕的手打過去,皺眉道:“動手動腳,成何體統(tǒng)?想借此侮辱我?”
蘇奕笑道:“大度點,一具分身而已,被我拍一拍腦殼怎么了?”
裁縫長身而起,神色淡漠道:“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你自己考慮是否赴戰(zhàn)?!?
說罷,他轉(zhuǎn)身欲走。
“且慢。”
蘇奕道,“你和那來自魔之紀元‘六欲魔門’的雪琉仙子是什么關(guān)系?”
裁縫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蘇奕,道:“你是沈牧的轉(zhuǎn)世之身,早在烏鴉嶺時,想必已清楚,我曾幫來自魔之紀元的‘雪琉仙子’出手,布設(shè)了一場專門針對你的殺局。”
“道臨想必也跟你說過,傾綰的真正身份,實則是雪琉仙子所收的關(guān)門弟子,當傾綰覺醒神魂秘印中的記憶,就會與你反目為仇?!?
說到這,裁縫似乎很快慰,忍不住笑起來,“至于我和雪琉仙子什么關(guān)系……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去紫霄臺赴戰(zhàn),活下來,我就告訴你?!?
說罷,他大步而去。
“站??!”
空照和尚擋在前路。
裁縫皺眉道:“你我恩情已斷,莫要再自己找不痛快?!?
空照和尚咧嘴笑起來,道:“你剛才說了,等見到觀主兄弟,不必我動手,你這具分身,就會自我毀滅,現(xiàn)在,你可以毀滅了?!?
裁縫:“……”
“快點!”
空照和尚催促,“難道想說話不算話?”
裁縫眼神冰冷,瞇著眼凝視空照和尚半響,忽地微微一笑,道:
“空照,不管如何,你曾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若萬一遭難,我會親自為你收尸入殮,焚香誦經(jīng)?!?
說著,他軀體忽地撲簌簌化作一片灰燼飄灑。
眼見裁縫的大道分身自我毀滅,空照和尚心中卻很不痛快,咬牙說道:“老子這輩子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大發(fā)慈悲,救了這混賬一命!”
而后,他大步來到蘇奕近前,道:“你可千萬別上當,那老東西一肚子壞水,既然敢邀請你赴戰(zhàn),必是早有完全的準備,不用想就知道,只要你去了,極可能有去無回!”
他眉梢間盡是凝重,憂心忡忡。
他太了解裁縫了,不出手則已,只要出手,必算無遺策!
空中雪花紛飛,酒香從紅泥小爐上的酒壺彌漫。
躺在藤椅中的蘇奕,眼眸閉合,狀似假寐。
唯有唇中輕語道:“劍鋒所向,何懼有去無回?就怕敗興而歸,使我不得開心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