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上,一群年輕人正在宴飲,皆是二十歲上下的年齡,小的僅僅才十多歲,他們彼此談天說地,觥籌交錯,氣氛顯得融洽而自得。
絢爛的燈影灑在河面,驅(qū)散夜色,照得河面浮光躍金,直似星火浮動,如夢似幻。
而夜空中,已有繁星點綴,銀河流轉(zhuǎn)。
遠遠地看到這一幕,蘇奕心中莫名地產(chǎn)生一絲感觸。
少年意氣,揮斥方遒,恰似旭日初升,朝氣蓬勃。
沒有世故和風霜,有的,是張揚而恣肆的銳氣。
或許,也正因不再年少,也或許是回想起自己少年時的崢嶸歲月,總難免讓人觸景生情。
“朋友,相見就是有緣,若不介意,可一起前來聚飲?!?
遠處樓船上,一個憑欄而立的玉袍少年笑著開口,注意到了躺在那一葉扁舟中的蘇奕。
蘇奕一怔。
旋即就不禁笑起來。
這或許就是少年人的邀請,才不問緣由,不問何人,天下之大,萍水相逢便是有緣。
“叨擾了?!?
蘇奕從扁舟上起身,一躍來到了樓船上。
玉袍少年眼眸一亮,道:“看得出來,朋友也是修行之輩,快請?!?
說著,他引著蘇奕來到席間,為蘇奕斟酒。
場中其他人,都見怪不怪。
蘇奕一邊飲酒,一邊和那玉袍少年閑談,整個人很放松,也很享受這種氛圍。
席間,有人聚在一起在談論修行之事,有的在吟詩作賦,有的在拼酒,其樂融融。
偶爾,也會有美麗的少女笑吟吟來敬酒,好奇地打量著蘇奕這個加入宴席的陌生人。
一些膽大的少女,更是主動和蘇奕攀談起來。
漸漸地,蘇奕不知覺也喝了許多酒。
“朋友,之前我們正在玩飛花令,你要不要玩一玩?”
那玉袍少年舉著酒杯,來到蘇奕身前。
他明顯快喝醉了,眼神惺忪。
蘇奕饒有興趣道:“怎么玩?”
玉袍少年笑吟吟道:“你只需做出帶‘醉’字的一句詩便可?!?
蘇奕點了點頭,這個倒是簡單。
他目光一掃宴席上的眾人,又看了看遠處夜色下的河面,隨手蘸了一些酒水,便在身前桌案上寫了一句詩。
玉袍少年伸長脖子,正要觀望。
轟——!
遠處夜色中,寬闊的河面炸開,掠出一頭巨大如山的兇獸,足有千丈高,渾身覆蓋在洶涌的黑色煞氣中。
而那兇獸頭頂,則立著兩道身影。
一男一女,皆帶著面具,無法看清楚容貌。
“不好,是千血魔門的人!”
有人尖叫。
一下子,原本熱鬧的宴席氛圍被破壞,直似有寒流席卷而來,讓場中那些年輕那女無不變色。
男的臉色煞白。
女的花容慘淡。
千血魔門,一個足以令人聞風喪膽的邪道勢力!
而現(xiàn)在,那一男一女和那頭兇獸,分明是沖著他們來的!
“怎會這樣,我們以前可從沒得罪過千血魔門啊……”
玉袍少年臉色陰沉。
而此時,蘇奕長身而起,道:“此次多謝諸位招待,我也該走了。”
眾人一怔。
走?
這時候誰還能走得了?
遠處,那立足在兇獸頭頂?shù)囊荒幸慌l(fā)出了嗤笑聲,明顯也聽到了蘇奕的話。
“小東西,你若能走得了,老子……”
那男子陰測測開口,可還不等說完。
一抹劍氣乍現(xiàn)。
直似天上銀河垂落,所有人眼前刺痛。
當視野恢復清晰時,就見前方河面上,那頭巨大的兇獸不見了,那來自千血魔門的一男一女也不見了。
唯有河面上,有濃稠的血色在彌漫。
“這……”
所有人愣住,差點以為眼花了。
半響,當那些年輕男女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那曾經(jīng)和他們一起宴飲的男子,早已不見蹤跡。
“這一次,我們好像……好像遇到了傳說中的高人啊……”
一個少女吶吶說道。
眾人心緒翻騰。
一劍之下,一場針對他們而來的彌天大禍就此迎刃而解!
這等手段,的確和世外高人也沒區(qū)別!
那玉袍少年來到蘇奕曾坐過的地方,就見那一張桌案上,留著一句用酒水寫下的詩句: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樓船外,夜空浩渺,繁星點綴,一如星河流轉(zhuǎn)。
河面上,燈影搖曳,星光浮動,早已不見了那來歷神秘的世外高人的影子。
想起之前一幕幕,的確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