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也無人問津。
……
古神之路貫通在那消逝在過去的紀(jì)元文明之中。
起始城、化神星海、古神域,都位于古神之路上。
但,古神域并非古神之路的終點(diǎn)。
穿過古神域,直至抵達(dá)那完全被黑暗覆蓋的無盡虛無中,依舊屬于古神之路的范疇。
古神之路真正的盡頭,是一片巨大的深淵廢墟!
一個個在紀(jì)元長河中走向衰朽和破敗的紀(jì)元文明,在徹底消逝的時(shí)候,會陸續(xù)墜入那一個巨大的深淵中,化作無數(shù)混沌般的碎片,散落在廢墟之上!
霧靄籠罩,深淵如亙古永恒地存在著。
那一片廢墟上,不知埋葬了多少早已消逝的紀(jì)元文明,被霧靄籠罩著,充滿了神秘而禁忌的色彩。
這是蘇奕當(dāng)初在紀(jì)元火種時(shí),曾不經(jīng)意間看到的一幕景象。
而在此時(shí),這一片霧靄籠罩的深淵廢墟之中,則亮起一盞燈。
燈影昏黃,灑落斑駁的光影,根本無法驅(qū)散廢墟上覆蓋的霧靄。
那一盞燈懸掛在一座青銅棺上,借著燈影,依稀可見這一口青銅棺很破舊,表面鐫刻的圖案都被磨蝕許多。
青銅棺前,則擺著一把椅子。
一個男子隨意坐在其中,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手撐著下巴。
另一只手,則握著一部獸皮書卷,翻開的書頁上,在燈影下映現(xiàn)出一行字:
“斜月三星,靈臺方寸,不屬于這個時(shí)空的一位永恒存在,林道尊之師,陳道尊之友,尊號菩提,非佛非道,非儒非魔,遁入命運(yùn)外,自在永恒間!”
男子輕嘆一口氣,合上這獸皮書卷,輕語道,“若非因?yàn)檩喕?,何至于連這樣一個不該出現(xiàn)的人也出現(xiàn)?”
那霧靄籠罩的深淵廢墟中,埋葬了不知多少個衰朽和破敗的紀(jì)元文明,可此時(shí),卻有一道粗獷的聲音忽地響起。
“尊上,那糟老頭只是一道意志力量而已,之前您若讓我去,一斧頭就能劈了他!”
緊跟著,一道陰柔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如此大好時(shí)機(jī)就此放棄,這可不是尊上的做事風(fēng)格,尊上,您……究竟在想什么?”
而后,一陣雜七雜八的聲音都隨之響起:
“尊上,只要您放我出去,我必為您帶回輪回和紀(jì)元火種!”
“我們都已被困在此不知多少紀(jì)元,而今紀(jì)元長河發(fā)生劇變,過去、今世和未來的秩序都已崩碎凋零,時(shí)空錯亂,正是我們脫困的大好時(shí)機(jī),尊上豈能就此罷手?”
“是啊,我們都在等尊上一聲令下,便可殺出這深淵廢墟,打破那古神之路的枷鎖!”
……嘈雜的聲音,在這霧靄彌漫的深淵廢墟中響起,顯得格外滲人。
青銅棺前,手握書卷坐在椅子中的男子卻皺了皺眉,道:
“閉嘴。”
很平淡的一句話,可卻仿佛有魔力般,那嘈雜的聲音頓時(shí)全都沉寂下去,這深淵廢墟隨之恢復(fù)往昔的死寂。
連風(fēng)聲都靜止。
“尊上,屬下來見!”
很快,一道身影忽地憑空出現(xiàn),從遠(yuǎn)處大步而來。
當(dāng)距離那手握書卷的男子尚有十丈之地時(shí),便躬身抱拳,頭顱低垂,行了一個大禮。
這人,赫然是靈御道君!一位在古神域中宛如傳說的遠(yuǎn)古祖神!
可在那手握書卷的男子面前,他卻表露出一股發(fā)自骨子里的敬畏。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你可甘心?”
男子眼眸斜睨著靈御道君。
靈御道君低著頭,道:“談不上不甘,無非是心中有些不解?!?
男子微微頷首,道:“可以理解,畢竟,你們只知道我是這深淵廢墟的守墓人,鎮(zhèn)守此地已不知多少年,卻并不知道我是誰,我來自何方,我又和那蘇奕之間有著怎樣的恩仇?!?
靈御道君一怔,鼓足勇氣道:“尊上,我們這些被那位劍客鎮(zhèn)壓在這無盡黑暗中的人,和您一樣,對他的轉(zhuǎn)世之身恨之入骨!”
自稱守墓人的男子笑起來。
他收起書卷,緩緩從座椅中起身。
這一瞬,整座深淵廢墟猛地劇烈震顫一下,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隨之從那男子身上擴(kuò)散而開。
“我和你們不一樣?!?
男子輕語,抬手將那一盞掛在青銅棺上的銅燈摘下,托在手中。
昏黃的光影,照得他那清瘦干凈的面龐忽明忽滅。
“我和蘇奕之間的恩仇,也和你們不一樣。”
男子指尖輕輕摩挲那盞銅燈,深邃若星空般的眸浮現(xiàn)一抹意味難明的光澤。
他身影瘦削、頎長、筆挺,像一把插入云霄的孤峭山峰。
立在那,就像一位主宰,俯瞰著這片深淵廢墟的一切。
“屬下斗膽問尊上,這……有何不一樣?”
靈御道君小心翼翼道。
男子掌指一翻,那一盞青銅燈消失不見。
頓時(shí),這深淵廢墟唯一的一抹昏黃的光也消失不見,黑暗如霧,徹底淹沒此地的一切。
而后,男子那清越如鐘聲般的聲音徐徐響起:
“我和他才是一樣的?!?
“因?yàn)椤?
“我倆都是那劍客的轉(zhuǎn)世之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