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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九沉默許久,道:“既然道友主意已決,我便不再多勸。”
蘇奕想了想,忽地抬手一指一側(cè)的石堅,道:“接下來的路上,我扮作你徒弟,跟你一起回麒麟神族,如此,當不至于直接激化矛盾,你覺得如何?”
石堅錯愕,扮作自己?
李三九心中一動,道:“若如此,自然最好,不過,我敢確定,道友的身份必瞞不住我族少主?!?
蘇奕想起第一次見到綺薇時,就被對方識破身份的事情,心中明白,李三九說的是綺薇身上一件被叫做“天運神珠”的寶物,能夠洞察到自己身上的氣息。
蘇奕隨口道:“不要緊,只要能瞞住太陰神族就行?!?
李三九嘆了一聲,道:“道友是否想過,若在我族一旦發(fā)生沖突,后果會如何?”
蘇奕笑道:“放心,哪怕你們麒麟神族被迫對我動手,我也不會有任何不滿,至于我的安?!銦o須擔心?!?
以他如今的戰(zhàn)力,再加上手中的底牌,除非碰到帝厄、燃燈佛、古花仙這等級別的對手,否則,在這神域天下,還真沒誰能讓他忌憚的!
略一思忖,蘇奕又補充道:“哪怕真惹出什么禍患,太陰神族那邊若敢怪責你們宗族,由我來應(yīng)對便可?!?
眼見蘇奕考慮如此周密,李三九還能說什么,只能答應(yīng)下來。
……
九絕神山。
麒麟神族的祖地。
它是東勝神洲最神秘的頂級名山福地,隱于世俗之外,世間極少有人知道此山的具體位置。
綺薇立在樓閣軒窗前。
從這里望出去,到處是鱗次櫛比的建筑,亭臺樓閣錯落分布。
此刻正有許許多多的族人帶著仆從一起在忙活,掛燈籠、鋪紅毯、貼喜字……
和世俗中成婚前張燈結(jié)彩的熱鬧景象并沒有多少區(qū)別。
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綺薇那漂亮的眸也悄然變得暗淡少許。
距離大婚之日,已只剩三天。
三天后,她就將尊奉宗族之命,媒妁之,和太陰神族的神子商云成婚。
談不上悲慟和焦慮,綺薇心中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悵然。
身為麒麟神族族長之女又如何?
不遭遇變故時,萬事無憂。
一旦遭受變故,也注定身不由己,不得不承擔起身為少主的責任,為了顧全宗族大局,去委屈自己。
雖然自己不愿意,宗族不愿意,但大師所迫,也只能如此!
也是這件事,讓綺薇深刻體會到何謂身不由己!
銷魂蝕心,黯然神傷!
這種滋味,她已不想再品嘗第二次!
綺薇再次想起了老祖宗說的那番話——
“享受了多大的權(quán)勢,當遇到事情時,就得承擔起與之匹配的責任?!?
“你是宗族少主,往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萬眾敬仰,萬千寵愛于一身?!?
“可遇到事情時,所要承擔的責任,也遠不是其他族人可比?!?
“孩子,你要記住,人生于世,無論修行,還是做事,從沒有容易二字!”
“往日里的順風順水,萬事無憂,無非是背后有人在為你默默承擔罷了?!?
……綺薇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當事情真正發(fā)生在自己頭上時,那種苦和悶,的確太過折磨。
“人生八苦,神也躲不開?!?
忽地,一道冷冽淡漠的聲音在樓閣中響起。
原來,樓閣內(nèi)還有一人。
這是一名身著白色長衣,面容白皙俊美的男子。
他坐姿很特別,盤膝坐在一張椅子內(nèi),腰脊筆直如劍,雙手在腹部結(jié)印,就像在修行般。
一身氣質(zhì)冰冷如雪,淡漠如天!
尤為醒目的是,在他眉心之地,天生一道殘月狀銀色印記。
那是太陰神族嫡系后裔才有的天生道紋。
此族號稱“永恒神月”的后裔,原因就在這一枚醒目的天生道紋上。
白衣男子就是商云,太陰神族神子。
性情淡漠,有著一股子從骨子里散發(fā)出的孤傲自負之意。
雖然還未成婚,但在太陰神族的安排下,早在一個月前的時候,商云就住在了麒麟神族,名其名曰為了和綺薇增進了解和感情。
綺薇蹙了蹙眉,沒有回頭,道:“這次事情,你們太陰神族得償所愿,又有什么苦可?”
商云目光挪移,望向俏生生立在軒窗處的綺薇,道:“你內(nèi)心抗拒這門婚事,我何嘗不如此?”
綺薇一怔,悄然轉(zhuǎn)身,目光看向商云。
這還是商云頭一次說出這種話。
“在我眼中,只有大道,再無他物?!?
商云神色淡漠如冰,“若非宗族安排,我此生都不會想著成婚,和大道相比,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這番話,談不上客氣,可也能看出,商云內(nèi)心深處,完全不在乎這場婚事。
綺薇抿了抿唇,心中反倒輕松不少。
和這樣的家伙成婚,倒也不錯,起碼對方眼中沒什么男女情欲,以后只有一個道侶的名義,而無道侶之實自然最好。
綺薇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因為這樁婚事,早已注定,再不可能改變。
“這么說,你也是被迫的?”
綺薇道。
“不。”
商云搖頭,“我根本不在乎這點小事,自然談不上抵觸,無非是為宗族完成一個任務(wù)罷了,斷不會影響我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