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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心魔,自然對第一世道行最了解。
而過往這些年里,蘇奕一直猜不透第一世巔峰時究竟強(qiáng)大到了何等地步。
之前他也曾嘗試旁敲側(cè)擊,想從第一世心魔那獲得答案。
可惜,第一世心魔對此守口如瓶。
“永恒彼岸?”
第一世心魔只輕笑了一聲,“格局小了,不要用永恒這個小框框來束縛你的認(rèn)知,至于我當(dāng)年的道行究竟有多高……你自己琢磨就是?!?
蘇奕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沖動。
一股莫名其妙的想打人的沖動。
看得出來,第一世心魔分明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吊自己胃口!
這無疑是一種惡趣味。
蘇奕皺眉道:“我的第一世,難道也和你一樣的性情?”
“不不不,我和他截然不同。”第一世心魔堅(jiān)決否認(rèn),劃清界限,“他性情太無趣、眼中只容得下劍道,心中只有修行,不想說話的時候,可以沉默萬千年,想說話的時候,也惜字如金,每
句話不超過四個字!”
談起第一世本尊,第一世心魔簡直像打開了話匣子,辭間盡是吐槽的意味。
“女人,他不喜?!?
“美酒,他不喝?!?
“權(quán)勢,他不要。”
“紛爭,他不理會?!?
“恩怨,他從不沾染?!?
“你敢想象,世上怎會有如此無趣的人?”
蘇奕一怔。
第一世竟是這樣的冷淡性格?
說起來,倒是和李浮游有些相似。
但李浮游哪怕性情再冷淡,身旁也有一眾同生共死的好友。
相比起來,第一世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無牽掛。
“他的一生……就沒有任何情感上的羈絆?”
蘇奕禁不住道。
第一世心魔嘆道,“你可知道,我這一生活了多久?看遍了紀(jì)元更迭、見慣了歲月變遷!”
“年少時,的確也曾有過一些羈絆,也曾輕狂過、風(fēng)花雪月、縱酒高歌……”
聲音中,帶著追憶的味道,“可那些記憶都已無比模糊,太久了,久遠(yuǎn)到……”
說到這,第一世心魔似乎意興闌珊,“算了,以后你自己自會清楚,畢竟,你我是同一人,無非是前世今生的區(qū)別。”
蘇奕則心生觸動,喃喃自語道:“心存大道,不求于外,世事紛攘,皆若泡影,唯道不滅,唯我長存,此等境界,可遠(yuǎn)比我想象中更不可思議?!?
當(dāng)一個人,歷盡紀(jì)元更迭,閱盡浮華,一心求索于道途,這般心境和氣魄,放眼諸天上下,誰人可比?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大逍遙、大自在、大超脫!
第一世心魔忽地問道:“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很……孤獨(dú)?”
蘇奕道:“以大道為伴,何談孤獨(dú)?”
第一世心魔追問:“你以后也想當(dāng)這樣一個沉默如石的孤家寡人?”
蘇奕搖頭道:“做不到,也不想做,在我眼中,真正的大自在,是已是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是游戲紅塵,于喧囂中盡享繁華,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愛也好,恨也罷,一切經(jīng)歷,皆是我之劍途的一部分。”
說著,蘇奕露出一抹笑意,“縱使有朝一日我登臨大道盡頭,也會安心地在紅塵俗世中喝一杯濁酒?!?
“哈,好一個已是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第一世心魔大笑起來,“神明斬人性以求永恒,你則反其道而行之,妙!”
“妙嗎?”
“妙極了!”第一世心魔道,“當(dāng)踏足永恒之路,大道會磨蝕人性,為了永恒,一個個都會變成非人般的怪物,就像……這周虛規(guī)則中誕生的秩序之靈,身上沒有一點(diǎn)人味
,只有大道的氣息?!?
“這不好!”
“修行,以我為尊,大道為輔!泯滅人性,以換大道,和那天地間冷冰冰的規(guī)則秩序有何區(qū)別?”第一世心魔明顯有感而發(fā),“滑稽的是,一些踏足永恒盡頭的角色,自以為抵達(dá)彼岸的終極之路,就是以身入道,讓自身成為一種至高的大道規(guī)則,呵,著實(shí)
異想天開!”
“以前時候,我一生最強(qiáng)的仇敵,就是這樣一個怪物?!?
“他是誰?”
“太初?!?
“太初?”
“說了你也不懂,總之,你且記住,大道的終極之路,絕非是以自身衍化天道,如此足矣?!?
說罷,第一世心魔似乎認(rèn)為今天說的話太多了,突然就不再多談,就此沉寂。
即便如此,也已讓蘇奕獲得許多有價值的秘辛!
永恒帝座、永恒彼岸、第一世的修行路、以及終極之路的剖解等等。
最讓蘇奕感興趣的,反倒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