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離三清道庭遺跡數(shù)千里之外,有著一片古老的山林。
山林中,有白眉老僧席地而坐,有錦衣華服的男子高坐樹枝之上。
不遠處的巖石上,一個身著碧
綠長裙的美艷女子,雪白玉手中,拎著個火紅的酒葫蘆,儀態(tài)懶散地坐在那。
山林中,蟲鳴窸窣,幽暗一片。
而在三者中間,一面渾圓的玉鏡中,映現(xiàn)出發(fā)生在三清道庭遺跡上的一戰(zhàn)。
直至此戰(zhàn)落幕,白眉老僧、華服男子、碧裙女子三人都未曾吭聲。
都很沉默。
但神色間,都難掩震撼。
直至玉鏡中映現(xiàn)出蘇奕一個人離開那片破敗的天地間時,碧裙女子抬手一點。
光幕消失,玉鏡落入其掌心。
而后,她目光一看白眉老僧和華服男子,道:“兩位如何看?”
白眉老僧長吐一口濁氣,道:“恕我才疏學淺,境界不夠,難以評斷這一戰(zhàn)?!?
眉梢間,盡是恍惚和暗淡。
他是一位九煉神主,傲立神域之巔,可目睹今日這一戰(zhàn)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么的弱??!
“我心中……只有恐懼!”
華服男子苦澀道,“不瞞兩位,之前僅僅只是觀戰(zhàn),便讓我汗出如漿,肝膽顫栗,一顆道心都快要失守,這感覺……是以前從不曾體會過的。”
碧裙女子似乎很理解,或者說是感同身受,嘆道:“我亦如此?!?
旋即,她補充道:“我甚至后悔看到這樣一戰(zhàn),境界不夠,亂了道心,留下了陰影?!?
她那美艷的玉容上,盡是苦澀和懊悔。
花容慘淡。
這碧裙女子的身份和地位,不在白眉老僧和華服男子之下,來自某個不可知之地,輩分極高,如今在“換天道盟
”中做事。
可現(xiàn)在,卻僅僅因為觀看了一場大戰(zhàn),就讓她像遭受了一場心劫!
“你們覺得這蘇奕……究竟有多強?”
華服男子禁不住道。
無人應答。
都在沉默。
因為誰也看不透,都不敢去推測!
見此,華服男子一聲苦笑,感慨道:“這足以證明,如我們這些老家伙……都早已失去了和蘇奕掰手腕的資格!”
連對方的實力都看不透,卻在觀看對方的一場大戰(zhàn)中,讓自身的心境遭受到震撼和沖擊。
誰還能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白眉老僧長身而起,道:“我該回去向佛祖復命了?!?
他來自西天靈山,此次前來是專門打探消息的。
“我也該走了?!?
華服男子從樹上站起身,“或許……只有帝厄大人才能從此戰(zhàn)中看出那蘇奕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碧裙女子嘆了一聲,也隨之起身。
她已沒心思再說什么。
可就在他們?nèi)藙傋叱鲞@片古老的山林,正要分別時,忽地都有所感應般,齊齊看向天穹處。
一片云層中,不知何時立著一道身影,峻拔如槍,孑然出塵。
雖背對著他們,可他們還是一眼認出,那是蘇奕!
一下子,三位在世間已能稱祖的老家伙全都心中一沉,遍體生寒,再不敢亂動,一個個像被嚇蒙了一樣。
“幫我捎句話,自今以后無論是誰,無論哪個勢力,無論來自異域時空,還是命運長河之上,誰碰觸我的逆鱗,我必滅
其滿門,不留活口?!?
一番話,回蕩夜色中。
而云層中,那一道峻拔身影已消失不見。
白眉老僧三人彼此對視,許久才如釋重負般長長松了一口氣。
劫后余生,恰似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那滋味,讓三位老怪物內(nèi)心莫名地生出一種慶幸。
是的,沒有憤怒,沒有憤恨,只剩下慶幸??!
當天,他們?nèi)槐惴祷馗髯运趧萘?,將這一戰(zhàn)的細節(jié)和蘇奕的話,全都如實相告。
采星山上,帝厄沉默片刻,說了一句“三清觀的確太下作?!?
這一次,因為清犁的舉動,差點間接地把他們換天道盟都拉下水,這自然讓帝厄心生不滿。
西天靈山,燃燈佛在菩提樹下來回踱步,徘徊許久,他不禁一聲輕嘆。
未做任何評價。
深夜。
黑暗亂世之下的天穹上,已很難再看到星辰和明月,到處被黑暗如墨的夜籠罩著。
蘇奕一個人邁步山河間,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襲衣袍在夜色中獵獵作響。
在他心神深處,仍有意難平。
沒人知道,今日清犁落敗后那番大笑,深深刺激到了蘇奕。
是的,他如今只能在神域橫行,而無法殺上命運長河,去跟清犁的本尊算賬。
他……還很弱!
若他足夠強大,何至于如此被動?
直接殺上三清觀,將其踏滅便可!
可惜,這世上從沒有如果。
眼下的他,只能獨自承受這種難平之意。
“我可以幫你?!?
忽地,腐朽劍鞘中響起第一世心魔的
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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