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很短,卻每一秒都讓陳東記憶深刻,心如刀割。
不……是挖了心!
失落、悲傷……
詞匯仿佛此刻都無法形容陳東的情緒狀態(tài)。
他緩緩地拿起了右手中的照片,帶著醉意,淚眼朦朧地看著照片上的一切。
照片上,赫然是父親大壽上,他勝者為王的那一刻!
場(chǎng)面很隆重,人頭攢動(dòng),但拍攝者的角度,卻抓的極為完美,將他和他身邊的所有人,盡皆捕捉到了鏡頭內(nèi)!
就連陳東自己都不知道這張照片,當(dāng)時(shí)是怎么拍攝出來的,又是誰拍攝出來的!
是他和顧清影辦理完離婚手續(xù)后,回到家中收拾的時(shí)候,偶然從顧清影放物品的抽屜里翻出來的!
“以前大家聚的真齊,可惜現(xiàn)在……”
陳東凄然落寞的笑了笑,仰頭灌酒。
他沒有驅(qū)散酒精,任憑酒精在身體里亂竄上頭。
吱呀……
房門被推開。
龍老走了進(jìn)來,撲鼻的煙酒味讓龍老眉頭緊皺,面色沉重。
看陳東的眼神,心疼的厲害。
一路走來,龍老目睹著陳東快速成長,蛻繭化蝶。
二人的關(guān)系,是奴仆,也不是奴仆,亦師亦友,更是長幼。
在龍老的印象中,從未有一刻,陳東頹敗到了這種程度!
“走了嗎?”
陳東放下酒瓶,打了個(gè)酒嗝后,凄然笑問道。
“走了,少爺,安然無恙。”
龍老點(diǎn)點(diǎn)頭,上前坐到了陳東身旁,打開了一瓶酒,和陳東碰了一下:“老奴陪少爺?!?
“好?!?
陳東醉醺醺的笑著,淚水從眼角滑落,仰頭繼續(xù)灌酒。
龍老目光斜睨到了陳東手里的照片:“少爺當(dāng)時(shí)拍的?”
“我當(dāng)時(shí)哪有閑工夫啊。”
陳東搖搖頭:“從小影的抽屜里翻出來的,不過也不是她拍出來的,但對(duì)我們大家,都很有紀(jì)念意義?!?
“是啊?!?
龍老目光深邃地感慨。
陳東忽的抬手,指向衣帽間:“龍老,那里邊,空了好多啊……”
不等龍老回應(yīng)。
陳東叼著香煙狠吸了口,吐著濃濃煙氣的同時(shí),又淚流滿面的錘了錘心口:“這里……也空了!”
龍老痛心疾首,勸說道:“少爺早就對(duì)老奴說出了斷舍離,如今走到了這一步,少爺更該振作,當(dāng)一切撥云見月時(shí),少爺自然又能和少夫人相聚,短暫的離別是為了長相廝守。”
“是啊……”
陳東笑了起來。
帶著醉意的笑聲,肆意酣暢,回蕩在臥室內(nèi)。
可落到龍老耳中,卻是神色動(dòng)容,心痛不已。
他正要?jiǎng)裎磕?,忽然神色一凜。
一股無法形容的兇戾、陰冷的大壓迫,驀地從笑著的陳東身上釋放出來。
惶惶大獄,悍然鎮(zhèn)壓。
龍老渾身僵硬,雙目圓睜,心跳加速。
視線中。
陳東仰頭在笑,眼淚也在流,可一雙通紅噙淚的眼睛,卻兇戾、決絕的讓人害怕。
旋即。
嘶啞的聲音,決絕的從陳東喉嚨中發(fā)出。
“想我堂堂的兒郎,怎能駐足迷茫?縱使無人伴身旁,也要一展少年狂!”
“妻兒不再,我已無顧慮,從今往后,一往無前,順者昌逆者亡,殺他個(gè)血染半邊天,他不就是想我踏天路嗎?那我遂他的愿,一將功成萬骨枯,踩著皚皚尸骨去問天!”
字字如雷,盡是兇戾,震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