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邊疆上的百姓,常年忍受著域外夷族的欺壓和碾殺,千百年累積下來的血海深仇,讓村民早已經(jīng)摒棄了對這些野蠻子的同情!
大雪龍騎軍和鎮(zhèn)疆城,橫壓北域,鑄成了天塹鴻溝。
可擋得住百族大軍,卻難以擋住這些猥瑣如過街老鼠的野蠻子。
如果村子里不是有陳東這個(gè)外來客,今夜村子的下場,在場誰都再清楚不過!
“賭,賭對了……”
狗娃子激動(dòng)地握緊了拳頭,眼中精芒閃爍:“奶奶,咱們村子有救了!”
老嫗嘴唇顫抖了下,欲又止。
這時(shí),阿狼拖著受傷身軀,走了過來,擔(dān)憂的打量了一眼老嫗和阿狗。
確認(rèn)母親和兒子沒事后,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回頭望著化身死神收割野蠻子性命的陳東,卻相較于其他村民,更多了幾分平靜。
他親眼目睹過這個(gè)將死之人,是怎樣起死回生的!
再看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了!
慘叫聲、驚恐聲,越發(fā)衰弱。
不過兩三分鐘,這一方天地,便安靜了下來。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得讓人作嘔。
地面的積雪,早已經(jīng)被滾燙的鮮血融化,在火光照耀下,印出刺目殷紅。
不遠(yuǎn)處,幾棟茅草房還在燃燒著熊熊大火。
尸體凌亂的躺在地上,但更多的卻是野蠻子的尸體。
本來村民們和野蠻子的戰(zhàn)力不在一個(gè)等級上,最初廝殺的時(shí)候,村民們的傷亡程度遠(yuǎn)超野蠻子。
可隨著陳東入場,局面徹底逆轉(zhuǎn)!
村民們簇?fù)碓谝黄穑慷弥厣嫌H人的尸體,悲戚情緒彌散開來。
啪……啪……啪……
直到一陣緩慢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才將眾人從悲慟中拉了出來。
眾人紛紛循聲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火光照亮下。
陳東身形略顯佝僂,右手拎著柴刀,一步步朝著這邊走來。
鮮血染紅了他全身,邁步前行間,不斷的滴淌而下,右手中的柴刀,鮮血更是連成一條線朝地上流淌落下。
渾身浴血,如鬼似修羅!
這一幕,深深地刻在了每個(gè)人的記憶中。
然而。
不等眾人迎上去。
邁步朝眾人走來的陳東,忽然嘴角翹起,露出了陰森猙獰的笑容,口鼻中發(fā)出“嗬”的一聲。
同時(shí),右手緩緩地,舉起了手中被鮮血染紅的柴刀!
這……
眾人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一股難以喻的大恐懼,轟然降臨。
更有甚者,隨著陳東舉刀,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孩子……你要干嘛?”
老嫗神色凜然,顫巍巍的上前,同時(shí)凄聲呵斥道。
阿狼和狗娃子兩父子想要阻攔,卻被老嫗掙脫開了。
眾目睽睽下。
老嫗顫巍巍的朝陳東走來。
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復(fù)雜不堪,渾濁的雙目,始終凝視著陳東。
距離越來越近。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陳東剛才的動(dòng)作,只要不傻,誰都知道意味著什么!
當(dāng)老嫗距離陳東還有兩米遠(yuǎn)的時(shí)候,眾人就感覺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緊張、恐懼、忐忑……
讓這一方天地的空氣都仿佛凝固,窒息的厲害。
“你,要干嘛?”
老嫗?zāi)_步微微一頓,再次問道。
陳東與老嫗對視著,帶著絲絲暗紅的雙眸,有些迷茫和不解。
和老嫗對視著,不知道為什么,那柔和的眸光,就仿佛冬日暖陽,讓人格外舒服、平靜。
恍惚間。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白天抵臨門前乞食時(shí),老嫗的和藹笑臉。
鐺啷啷……
陳東右手一松,染血柴刀掉落地面。
他眼中那不易察覺的暗紅色快速退散,眼神再度變得懵懂如孩童,嘴唇囁喏,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