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之后,趙國棟低聲說道:“一個市中心的項目而已,失去了對于龍昆集團也不見得會有多大的損失,何況現(xiàn)在你們不是正打算將集團往外擴展,這或許也是一次不錯的機會。”
“如果事情真像你說得那么簡單輕松,我何必還要在這里大費周折,主動向市里說明,龍昆集團放棄市中心那個項目,豈不是更好,現(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是張玉強的手里,除了關(guān)于市中心那個項目的證據(jù)之外,還掌握著我們龍昆集團很多其他的核心機密?!被蛟S是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丁兆龍情緒顯得有些激動,全然不顧對方的身份。
其實龍昆集團真的要出事,對于趙國棟自己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在聽到對方的暴怒之后,他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反而是很冷靜的說道:“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便是向張玉強低頭,然后你借此機會將龍昆集團的業(yè)務(wù)向外轉(zhuǎn)移,另一條路就是趁這會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趕緊帶著你的人和錢,趕緊離開浙東,甚至是離開華夏?!?
“你的意思就是沒辦法挽回這樣的不利局面,就算我現(xiàn)在離開,那你怎么辦,我相信張玉強既然能夠掌握龍昆集團的事情,也就意味著他能夠掌握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倍≌埐⒉皇悄欠N忘恩負(fù)義的人,龍昆集團能有今天的成績,和對方的支持是脫不了干系的。
長嘆了一口氣,趙國棟低聲說道:“我這邊暫時還不會有問題,咱們之間沒有什么直接的來往,而且這么多年咱們兩個的聯(lián)系都非常隱秘,何況我的身份和你不一樣,這個時候根本就沒辦法離開。”
其實有些話趙國棟并沒有說出來,浙東省省長即將離任的消息,盡管對外還沒有公布,但作為體系內(nèi)的人,尤其是和他們在一個圈子里面,多少還是會聽到一些風(fēng)聲,而趙國棟對于這個位置的希望,那是由來已久。
眼下和有資歷和自己爭奪省長這個位置,便是先前的省委副書記,根據(jù)上面透露的消息,似乎組織部正在對他們兩個人進(jìn)行考察,候選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會在近期公布,具體的任職等到下一次會議的時候,可能就會宣讀。
如果不是這次張玉強這件事,可能趙國棟怎么也不會將對方當(dāng)作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因為這個人平時比自己還要低調(diào),甚至可以說是清貧如洗,至今所住的還是之前省委安排的宿舍,而非省委常委們所在的大院內(nèi)。
越是不起眼的人,可能就越會是你的潛在對手,正當(dāng)?shù)母偁幤鋵嵅⒎遣豢梢裕皇勤w國棟怎么也不會想到對方居然會有這樣的手段,而且能夠隱忍這么多年而不暴露。
在趙國棟看來,對方應(yīng)該更多的是關(guān)注徐天的那個位置,而不會和自己有任何的沖突,平時他們兩個在省里的會議上,見面多還非常的客氣,當(dāng)然這一切都還只是找過懂得餓推測,并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
握著電話沉默了許久,丁兆龍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你離不開,我又何嘗不是,如果是之前或許還好一點,可現(xiàn)在小浩依然還在醫(yī)院那邊,如果不能將他一起帶出去,那我就算是離開,心里也不踏實?!?
“小浩的事情暫時可能是解決不了,如果你真的打算離開,倒可以將小浩先留在省城,畢竟他的病情還沒有穩(wěn)定,有我在這邊多少也能照應(yīng)一點。”如果對方能夠順利的離開華夏,那么一切調(diào)查也將會到丁兆龍這里截止,趙國棟自然不希望事情被挖的太深。
就算是拿不下這個省長的位置,趙國棟至少希望能夠保住現(xiàn)在的地位,所以只有丁兆龍離開,那自己這邊就不會受到太大的牽連,畢竟魚死網(wǎng)破的事情,對誰都不見得有益。
丁兆龍做不到這一點,將兒子一個人留在浙東,而自己躲到國外去享受生活,那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事情,所以在離開之前,他必須要想辦法將丁浩先弄出去。
給自己點了支煙,丁兆龍接著開口說道:“我的心沒有那么大,如果我真的要離開,那肯定是要帶著小浩一起,畢竟那是我們丁家唯一的男丁,將他一個人留在這里,我心里不踏實,這并不是對你的不信任,而是我覺得一旦事情敗露,那么有關(guān)部門自然就不會放過小浩?!?
“我說了,目前這個情況,你也只能將小浩給留在這里,帶出去只會成為你的累贅,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在這里好好的接受治療,我相信即便事情真的敗露,也不見得就會從小浩身上尋找突破口,何況我還在這里?!逼鋵嵹w國棟也希望對方能夠盡快的選擇離開,這也是目前最好的一個結(jié)果。
輕嗯了一聲,丁兆龍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狠狠的將手中未抽完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道:“這件事你容我在想想就算要離開,那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掛斷了電話,丁兆龍也沒有顧得上去享受這一桌子的美食,駕車從酒店離開,直接返回了丁家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