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消息傳播,而且還是大面積的傳播,也就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之下,作為當事人的肖致遠,則是被省紀委從公安廳直接帶走。
顯然,那些爆炸性的新聞,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而鑒于肖致遠的身份,這次省紀委帶頭的則是一把手書記馬正義。
對于這些,肖致遠表現(xiàn)得非常鎮(zhèn)定,似乎根本不擔心自己所面臨的困境,當然他不是神,做不到未卜先知,后續(xù)曝光出來的那些新聞是他始料未及的,之所以如此有信心,完全是因為這其中的很多事情,先前都已經(jīng)澄清過,而且有關方面都做過調(diào)查。
事發(fā)之后,第一次和對方見面,馬正義支開了紀委調(diào)查組的其他人,單獨坐在了肖致遠的對面,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保持鎮(zhèn)定,我真不知道你的信心從何而來?”
“清者自清,這就是我的底氣,有些事情沒做就是沒做,哪怕謊編的天花亂墜,也終究是謊,如果這樣就能摧毀一個干部,試問以后誰還敢在體系內(nèi)工作?!睆念^到尾,肖致遠都沒有過擔憂,哪怕自己從省廳被轉(zhuǎn)移至了紀委。
給對方遞了支煙,馬正義無奈的擺了擺手,道:“看來你這次的決心很大,至少想要清理平州的決心非常堅定,可是你知道這么做,會觸碰很多人的神經(jīng)。”
“從你們紀委部門出現(xiàn),我其實便已經(jīng)猜到了這樣的一個局面,顯然不是有人在背后施加壓力,你們絕不會將我?guī)У竭@里,或者說不會在這個時間點做出任何決定?!睂τ谘巯碌木謩?,肖致遠看得倒也透徹,至少眼下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的坐著,誰也不說話,只顧抽著手中的香煙,直到燃盡,馬正義這才開口說道:“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你可是第二次成為了咱們紀委的座上客,整個浙東可能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這的確不是肖致遠第一次來紀委部門,上一次是將計就計,引出平州一些不安定的因素,而這一次玩得更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真的是萬劫不復,到時候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
將手中的香煙狠狠的掐滅在煙灰缸中,肖致遠面色平靜的說道:“當初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其實我心里也在犯嘀咕,到底要不要這么做,我相信那個時候你一定將我的想法轉(zhuǎn)達給了徐書記,而你們沒有給出任何的答復,便是有所顧慮?!?
“沒錯,徐書記那個時候的確有所顧慮,因為我們都很清楚這背后可能會有多少人牽扯其中,一旦真的動手,將會帶來多大的影響,何況這個時間點也不太合適?!瘪R正義也沒有隱瞞,當初他和徐天兩個人商定的結果的確如此。
對于這樣的一個情況,肖致遠并不意外,甚至是早有所料,所以他也沒有不斷的去催促,而是靜觀其變,可連續(xù)兩起火災的發(fā)生,以及食物中毒時間所帶來的影響,則是讓肖致遠看到了機會。
而自己的那則所謂的桃色新聞,更是成為了這次事件的一個導火索,顯然這是有人在背后操作,想要將自己從現(xiàn)在的位置上擠走,既然都已經(jīng)有人出招,那么他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這也是他那晚在辦公室和徐天一個多小時通話的結果。
沉默了片刻,肖致遠笑著說道:“馬書記到現(xiàn)在似乎還有所顧忌,或者是形勢讓你也覺得有些捉摸不透?”
肖致遠最初認為,自己和徐天的那番通話,對方應該會將詳情告訴面前這位省紀委書記,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說肯定是說了一些,但絕不沒有全盤托出。
作為省紀委的一把手,馬正義又怎么可能沒有顧慮,這真要牽扯一大批問題,那就說明他們紀委部門前期的工作有著很大的問題,到時候真要追究起來,他的臉上也不好看。
可作為一個在浙東有著鐵面無私稱號的馬正義來說,又無法不去重視這次的事情,對于那些隱藏在陽光下的蛀蟲,他是絕不姑息。
“都說你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沒有優(yōu)越的家世,更沒有強勢的背景,完全靠著自己的一股闖勁,愣是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現(xiàn)在看來這不只是傳說,你確實有著一般人所不具備的果敢。”盡管和對方接觸了有很長時間,但這卻是馬正義第一次對面前這個年輕人做出評價,而且還是如此之高的評價。
現(xiàn)在的馬正義也算是真正的明白,當初徐天在省里力排眾議也要將肖致遠這個年輕人帶到浙東的原因,先不說平州是否真的能夠重塑輝煌,但經(jīng)歷過這一次之后,體系內(nèi)肯定能夠變得更加清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