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沉他知道。
知道昨晚我聽到了什么。
一個人不會突然愧疚,更不會突然宣泄愛意。
他平時是沉默寡的人,一年也聽不到一句愛的字眼。
“是不是做噩夢了,乖,我給你買了束鮮花,放門口了,記得拿?!?
“我回來就來看你。”
我看著這兩句話過了很久后又補充的話沒回復(fù),一陣惡心涌上心頭。
無故說愛,不過是做了虧心事對自己良心的安撫。
我面目呆滯的捂著肚子,醫(yī)生推門進來。
“林女士,你患上了卵巢過度刺激癥,情況很嚴重,胸腔腹水,白蛋白降低,心肌受損,昨晚直接做了一場手術(shù)你還記得嗎。”
醫(yī)生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里清晰又刺耳。
我聽到昨夜的危急情況。
沈妄沉電話打不通,無人給我簽字。
連血都快抽不出來。
差點下不來臺......
我想起昏迷中自己簽字的時候,幾乎是被狠狠搖醒。
今年是我和沈妄沉第三次做試管了。
前兩次都胎停了,為了他想要個孩子的夢想,我哪一次都在咬牙堅持。
催卵針打了一次又一次,肚子上的針眼數(shù)都數(shù)不清。
一把一把的吃藥,躺在冰冷的儀器上孤獨無援。
錢像流水一樣花掉,婆婆越來越尖酸刻薄的語氣。
一次次失敗后沈妄沉失望的眼神。
這幾年什么都沒得到,我以為至少還有愛。
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我太自信了。
哪怕是做了手術(shù),肚子依舊高高鼓起。
醫(yī)生看了我一眼嘆氣,
”你情況都這樣了,現(xiàn)在大白天九點過了,丈夫人呢,怎么還沒來陪你,他太不負責,要我?guī)兔Υ螂娫拞???
我怕麻煩醫(yī)生拒絕了。
他又叮囑我,”你現(xiàn)在情況不好,需要住院,最好找人照顧?!?
我點頭答應(yīng),等醫(yī)生離開后一個人在醫(yī)院枯坐了一整天。
沈妄沉一個電話都沒打來。
最后我自己找了個護工,餓了一天終于喝了一點粥。
傍晚的時候,沈妄沉匆匆趕來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