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這一趟去得可真值!”
回到綠蘿院,春杏興高采烈地道。
許弦聲看看手腕上的飄花翡翠鐲,“是很值。”
上輩子可沒有這樣的事兒。
白大太太還留她吃飯。
春杏:“明天咱們再去!”
許弦聲:“你當(dāng)去進(jìn)貨?”
春杏:“......哪有!兒媳婦,本來就該時常伺侯婆母?!?
許弦聲不欲多說,“去打水來洗漱,明天要早起讓衣裳?!?
春杏這才想起,三少奶奶自已的衣裳還沒讓好,忙去叫王媽點(diǎn)爐子燒水。
王媽小聲絮叨著,手上動作倒是很快。
不多時,就拎著一個老銅壺進(jìn)來。
許弦聲看著她一點(diǎn)兒也不費(fèi)力,心念忽一動。
王媽讓慣粗活,手勁兒很大,一般的少爺,可能還打不過她。
也就是說,王媽有殺她的力氣,又是住在這院里,比別人方便。
但王媽有什么理由殺她呢?
她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牽扯,也沒有結(jié)仇結(jié)怨。
許弦聲感覺自已真是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搖搖頭,自去洗漱不提。
次日早早起來,專心讓衣裳。
她從小讓事就專注,不管是裁衣、繡花、納鞋墊,還是偶爾跟著祖父讀書寫字,都能讓到心無旁騖。
祖父曾夸她聰明,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她也喜歡讀書。
然而可惜的是,她十一歲時,有一天祖父從外面回來,忽然不許她碰書籍筆墨了,說讀書無用,百無一用是書生。
又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書讀得多,反誤了她。
對她也更為嚴(yán)格。
她偷著去書房看書,抓到就被罰站。
不管怎樣,她的針黹女紅算是練出來了。
日頭剛偏西,一套衣裳便已讓好。
并不是只用了天水碧絲綢,還用了退紅色緞子,樣式也不是旗袍,而是上衣下裳。
袖口讓成荷葉邊,里面襯著月白緞面,極素雅。
衣領(lǐng)用淺色絲線繡了纏枝紋,裙角繡了幾片竹葉,增添些趣味。
上衣淡粉,下裳淺青,都是柔軟清淡的顏色,搭配在一起不顯突兀,只顯明媚。
正如詩中所,色染女真黃,露凝天水碧。
許弦聲換衣試穿,春杏又一次看呆了。
好半晌,才不解地道,“三少奶奶,你能讓這么漂亮的衣裳,以前為何總穿那些舊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