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聽到我進來的動靜,雙眼微睜,看到我時,先是一喜,又神色驚慌。
“大人,剛剛是不是敵襲了?”
我點頭,安慰他:
“別怕,軍中將士勇武,已經把黨項人殺了?!?
他這才徹底松口氣。
朝我解釋:“昨兒原先想幫您處理公務,卻突然聽到外邊打打殺殺的聲音。我害怕,便想躲在帳中等您回來,沒想到,就這么睡過去......”
他撓撓頭,臉上有絲尷尬。
“幸好你沒亂跑,若是跑出去,誰知道會不會和黨項人正面遇上......對了,你可知黨項人偷偷溜進軍營?”
他瞪大了眼睛:“什么!”
“他們這是從何處進來的?莫非軍中有......細作?”
我隨意坐下,給自己倒杯水,一口飲盡。
清水從喉間涌入,緩解了口中的干渴,也讓我清醒幾分。
我揉揉眉心,搖頭苦笑:
“或許吧,也有可能是黨項人從兵力薄弱處強攻進來。無論如何,都要小心行事。你別站著了,先下去休息吧?!?
他遲疑一頓,點頭應好。
轉身離去。
他走過,我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案桌前,手指在上面的公文一一劃過。
神色晦暗不清。
當夜,我輾轉反側。
原以為自己昨日不曾安眠,今日累極了,該沉沉入睡。
卻覺額頭突突直跳,腦中像是被人錘了一擊后,痛得厲害。
想來,這段時間崩得緊,累壞了。
我翻出鄭沅芷送來的書信,看了許久,心中安穩(wěn)幾分。
此后這幾日,全軍戒備森嚴,任何風吹草動都十足引人注目。
黨項多次夜間偷襲,都不得手。
不過將士們也不少傷亡,軍中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其間還發(fā)生了一件事。
本該送來的糧草被黨項人劫去了。
此事,只有我一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