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
仔細一看,她早已默默淚流滿面。
雙眼泛紅,滾燙的淚水大滴大滴地徑直掉落。
燙在我的心頭。
我伸手輕輕幫她抹去眼淚。
她咬緊下唇,撲到我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爹娘他們......”
她話語斷斷續(xù)續(xù),哭訴心中的傷感。
“我今日瞧見,他們兩人都老了不少,鬢角生了白發(fā)?!?
她哭了一會,緩過最開始的那段情緒后,低聲與我說來。
我心疼不已。
“曾經(jīng),我心里還有些怨恨他們,怨他們覺得被退婚是我的錯,把我送去老家避開風(fēng)頭?!?
“可有時候一想,他們做法固執(zhí)了些,但確實一心為我?!?
“這次,也不知道要和他們分別多久,不能見面......”
我摟著她肩膀的手不斷發(fā)緊。
“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們。”
她扯扯嘴角:
“皇權(quán)大于天,你又能如何?”
馬車轱轆不緊不慢地轉(zhuǎn)動,我只覺得這個小小的馬車,壓抑地叫我喘不過氣。
鄭沅芷反手握緊我:“正所謂船到山前必有路,如今萬事已定,我們好好的走下去就好。”
我動容道:“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她勾唇,眼中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皇帝既已決定御駕親征,整個京城便迅速行動起來,籌劃出征一事。
而我?guī)е胰诉h赴嶺南,相對而,便顯得無關(guān)緊要。
只有曾經(jīng)相熟的幾個同僚私下相送。
我也樂得輕松自在。
打點好一切,留了人看守把京城的宅子、店鋪,我們一家人便上路了。
嶺南地處陳國東南,山林密布,瘴氣橫生。
估計著上任的時間,我們不緊不慢地走在官道上。
原先一切安然,可走了一月多,近嶺南一地之后,便發(fā)現(xiàn)異樣之處。
這路上,似乎流民多了不少......
就如今日午間,路上便遇到一群大約百來人的流民。
我微微打開車窗,打量著這群人。
他們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小心地避開官道,用一種警惕且戒備的眼神遠遠地看著我們。
青年漢子偏多,老人孩子較少。
我們一行人與他們看似相安無事地相對而行。
可我毫不懷疑,若非馬車兩邊的護衛(wèi)護著,怕是......
眼前閃過那些流民如餓狼般兇殘的眼神,我收回視線,重新坐正身子。
馬車里,鄭沅芷眉頭微皺,有些困惑:“如何?”
我搖頭:“暫且無事。只是......”
“感覺前路不妙啊。”
果不其然,路上遇到的流民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