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嶺南郡,主動展示自己的腰牌,又托門房通告一聲。
在門外等了不過片刻,便有人帶我進(jìn)去。
我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去,在見到林天澤。
——也就是上一任大理寺卿。
我們兩個一同因千叟宴一案被貶。
只是一個成了郡守。
一個成了縣令。
我俯身而拜:“見過郡守大人?!?
他手上正翻看著我的拜帖,自然對我這次過來的目的心知肚明。
只是話語輕緩:“裴大人,客套話我也不多說。我知你有心想要為這里的百姓做事,只是......”
“你我根基尚淺,做這事,怕是會得罪不少人?!?
他說得極其隱晦。
在我看來,他之前做大理寺卿,處理了不少事情,剛正不阿,怎么......
除非在背后,有些更大的利益和糾紛。
“這事,勞民、傷財?!?
聞,我抬頭看他,對上他深沉的眸光,突然心頭一動。
他揉揉眉心,臉上是壓不下的疲憊之意。
“說說看,你那邊情況如何?”
我把上安縣的情況細(xì)細(xì)說來,林天澤聽著,時不時點(diǎn)頭。
他嘆息:“你做得不錯,又......膽大心細(xì),能夠干脆利落地下手。”
“大人謬贊,若是沒能解決眼前這事,再多的夸贊也無足掛耳。”
聞,他面色不變,緩緩起身,突然問我:
“你從戶部侍郎一職突然掉下來,貶為這嶺南一地的小小縣令,心中可曾不平?”
還沒有人如此直白的問我。
不過問話之人是他,與我也是同病相憐之人,在他看來也不算冒犯。
我沉思片刻:“若說未曾有過不平......定然是假。這些年來,我勤懇讀書做事,也是為了能出人頭地?!?
“只是世事變幻無常,皇帝貶我至此,我也坦然受之。”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幾眼:
“你倒是一個心胸豁達(dá)之人?!?
“也罷,你走吧,既然是為百姓好,那這事便做得?!?
我靜靜地看了他幾眼,彎腰拱手道:
“多謝郡守大人?!?
他搖頭,一向嚴(yán)肅的臉上露出幾抹唏噓之色。
頓了頓,我道:“......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若是可以,還請大人暫借我一個精通水利之人?!?
聞,他擺擺手:“這個好說?!?
隨即,他喚來人,去把我要的人找來。
只是見到來人,我難得驚了。
來人居然是——黃水正?
他苦笑道:“大人您這是打趣我了,我早已不是什么中正?!?
之前我和黃水正也不是熟識,只是見過幾次,沒想到我們?nèi)吮毁H,居然在這相遇。